看來隻是大半個時辰的光景,就已經有數量不少的親貴進了長青殿。武令媺飛快往人群裏瞧去,發現除了武宗厚,她的其餘幾位皇兄的親信長隨都等在殿外。除此之外,便是與皇子們親厚的宗親府第下人。
不禁在心中冷笑,武令媺暗道,父皇才一病倒,有些人就放肆起來了。什麼時候,長青殿外允許親隨這麼大大咧咧地守著等著?不要說別人,就連她也隻能帶一名宮人進去侍候,其餘隨從隻能等在距離長青殿足有十丈遠的走廊裏。
有意將腳步放緩,待方德旺尖聲叫了“公主駕到”, 武令媺才邁著穩穩的步子走向長青殿門口。“今天的金甲士輪值官是誰?”她不理會那些呼啦啦跪倒請安的親隨,蹙眉看向長青殿外站立的一眾金甲士。
一名金甲士大步出列,向武令媺畢恭畢敬行軍禮,朗聲道:“啟稟公主殿下,今日的輪值官是陳挺陳副將。”
“他人呢?”武令媺舒展開眉尖。陳挺是祿郡王的表侄。難怪他不阻止這些長隨登上雲階,看來是怕替祿郡王得罪了人,畢竟入殿的宗室不少。
“陳副將隨祿郡王殿下進入了長青殿。”這名金甲士毫不猶豫回答。
“回答得不錯,你叫什麼名字?”這名金甲士明知道陳挺與祿郡王的關係,卻還是沒有半分猶豫地將他的行蹤說出來,顯然不是陳挺那邊的人。武令媺可是將其餘金甲士的臉色都瞧得清楚,心裏有了主意。
這名金甲士硬朗麵孔浮上驕傲之色,挺了挺胸膛,用更大的聲音說道:“啟稟殿下,卑下金甲士金翼營二等親衛武耘,成祖陛下六世庶孫。”
原來是武氏族人,難怪敢出頭。武令媺點點頭,一指前麵跪成一堆的親隨,提高嗓門問:“長青殿外這些膽敢窺伺皇帝陛下起居之人,依宮規該如何處理?!”
眾親隨眨眼間便汗濕重衣,嚇得麵無人色。武令媺給他們安上的罪名實在是太大了。但是今天事出緊急,他們悶頭悶腦跟著自家主子爬上雲階,也沒人出麵阻止。這下可好,不久之前還聽說病得就要死了的公主殿下,現在生龍活虎地站在眼前,而他們這些人隻怕要去見閻王了。
武耘眼眸一亮,肅容看向武令媺,扯著喉嚨大聲吼道:“殺無赦!”
“答得好!”武令媺大袖一甩,大步往長青殿而去,扔下重重幾句話,“將他們都押至乾寧宮廣場,等候父皇發落。你們不要忘了你們的身份,就算沒有值日官發令,難道聖諭和宮規就是擺設不成?!金甲親軍若不能盡忠職守,孤便奏請了父皇,換成別人來戍守乾寧宮!”
少女清脆聲音回蕩在長廊上空,那嬌小身影漸去漸遠,與金甲士金盔金甲同樣顏色的金龍夭矯紋飾卻永久地留在武耘腦海。他這才知道,女子威勢亦能震撼人心。
他出身皇族,可惜早年因某件事以致家道中落。幸好他家長輩與懷睦老親王還有來往,他已經知道太平玉鬆公主殿下有意為他們這些族人謀福祉。所以,明知自己一旦出頭必將得罪祿郡王,他還是站了出來。隻因他也姓武,他是天子親軍!
森寒目光掃過那些張惶不安的親隨,武耘轉身看向自己的同僚,沉聲道:“兄弟們,可要想清楚了,你們究竟姓什麼?”他手扶金鱗刀,昂首挺胸走向那些親隨。
抬腳邁入長青殿的刹那,武令媺扭頭向殿外望去,隻見金甲士們正在驅趕那些親隨。她冷冷一笑,算你們識相!
剛踏入長青殿正殿,還來不及拐向通往寢殿的邊門,便有人輕輕鼓掌,陰陽怪氣道:“玉鬆皇妹,真是好大的威風!”
是和王。他站在殿堂廊柱下,抱著胸,好整以暇的神情讓武令媺很想揍他。從殿頂天窗灑落數縷陽光投射在地麵,恰巧將和王身上王服的四爪金龍紋飾照得纖毫畢見。但比起盤旋於武令媺宮裙肩頭,伸出利爪、張嘴咆哮的五爪金龍,和王王服上的龍飾紋樣便生生減去兩分威嚴霸氣。
武令媺靜靜地看了和王片刻,忽然粲然而笑,悠然道:“九皇兄,不是小妹好大威風,是眾位皇兄的威風更大。父皇隻不過小病而已,皇兄們卻就有些迫不及待。將那些親隨帶上長青殿,你們難不成想打群架?如此,小妹的威風又怎麼及得上眾位皇兄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