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林大將軍謝駿由“沐曦月”大人扮演。。
-----
就像季良全所說,聖上子女眾多,可是左看右瞧,唯有玉鬆公主長期養在身邊。她乖巧孝順、聰明伶俐,身份如此尊貴卻沒有養出半分如東成公主那樣的驕矜蠻橫之氣。
雖然公主如此優秀全賴聖上親自教養,但也說明她本身的性情資質就很出色。所以聖上才會把公主放在心尖尖上麵,甚至不願意寄養在膝下空虛的徐皇後宮裏。
謝駿從來少言寡語,皇帝的話隻是讓他微微一笑,並不多言。烏義則陪笑道:“公主殿下巾幗不讓須眉,奴婢早就看出來了。”
皇帝淡然笑道:“玉鬆兒很好,朕很放心,朕也有心讓她多曆練。朕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朕的大周,哪怕是女子,隻要有才幹同樣能得朕青眼看重!”
“如此,天下英雄遲早會盡入皇上彀中。”謝駿冷不丁開口,神色平靜地說,“餘國皆不可為大周之敵!”
驀然朗聲大笑,皇帝抬手拍著謝駿的肩膀,叫著他的表字道:“伯奎深知朕心!你來說說,玉鬆兒是不是極有貞敏皇姐的風範?”
提起亡妻,謝駿麵露戚色,輕輕點頭說:“皇上所言甚是,微臣每每見到玉鬆公主,都覺得她的直率颯爽很像長公主。長公主若能親眼見到她,一定喜歡。姑侄倆必定投緣。”
憶起胞姐在自己幼時的多方照顧,皇帝默默無言。烏義察顏觀色,自然不會再湊趣多話。不一時,馬車抵達壽王府門口,卻吃了閉門羹。
“不要驚動人,咱們悄悄從側門進去,直接去找玉鬆。”皇帝如此吩咐季良全。季良全趕緊命人將馬車趕到王府側門,這兒有金甲士駐守,令牌一出,自然通行無阻。
武令媺早就把慈善競購會的具體安排向皇帝做了彙報,因此皇帝很清楚競購會在王府的某個演武場舉行。他進了王府就棄車步行,順便看看小兒子住的地方怎麼樣。
話說,這還是壽王去年離宮開府以後,皇帝第一次蒞臨壽王府。府邸是他賜下的,隻知道麵積不小,卻不清楚具體修繕裝飾事宜如何。後來他才從武令媺那裏知道,小兒子自己花錢拆除了原有的幾棟建築,重新修造成數個大小不一、作用也不一樣的演武場。
皇帝打定主意要悄悄地看熱鬧,所以不許任何碰上的人出聲請安,以免驚動裏麵的人。自有季良全打前站安排。轉過王府後花園,還隔著牆壁,皇帝就聽見了陣陣歡騰喧嘩鼓噪聲音。競購會場裏的氣氛好似相當火熱。
烏義耳朵動了動,驚訝地低聲說:“皇上,奴婢要是沒聽錯,這裏頭怎麼像在唱堂會一般咿咿呀呀的?”
皇帝負手不疾不緩前行,笑出聲音,說道:“玉鬆兒精靈古怪的,說是怕大家競相拍買寶物情緒太過激烈,所以請了唱戲班子不時唱幾段小曲兒壓壓氣氛。”
“殿下考慮得甚是周到,奴婢拜服。”烏義嘿嘿笑了兩聲,忽然望向東麵樹木掩映裏的一座建築,輕聲道,“皇上,那邊兒就是奴婢給您說過的祠堂。”
皇帝不禁駐足,順著烏義的目光眺望,隻能看見黑色的一簷半角從蒼鬆翠柏間探出來。謝駿原本神色淡然,聞言也瞧過去,灰白雙眉輕揚,頗為動容的樣子。
“宗厚是個好孩子。他隻在敦莊皇後膝下養過短短小半年,且那時他年紀也小,竟然還記得先皇後對他的養育之恩和孝仁太子與他的兄弟情誼。”皇帝低歎著說,“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玉鬆兒孝順懂事,宗厚也知恩念舊。”
“微臣也有所耳聞,壽王殿下在王府設祠堂紀念親人。除了太後和他生母的靈位以外,還設有先皇後與先太子的靈位,經常祭拜。”謝駿聲音微啞,思及病逝的親妹妹和親外甥,心裏又隱隱作痛,忽然躬身行禮道,“聖上,先太子的祭日在正月,祭奠多有不便。臣往年隻是在家中遙寄哀思,但明年臣想去溫化皇陵給外甥多燒些牲品,也去瞧瞧妹妹。”
皇帝略一猶豫,還是點頭答允,語聲裏帶了悲淒之意:“嚴兒已去了十二年,明年又是一個輪回的開始。若是嚴兒還在,朕又何至於為這些不省心的兒子頭疼?!伯奎,你記得替朕也燒些牲品,尤其要多紮幾個紙人燒給他,免得他在九泉寂寞。可憐嚴兒連一男半女都沒留下……”
孝仁太子武宗嚴的突然去世,在當時給予了皇帝極其沉重的打擊。正因為他的死因明裏暗裏有線索指向西疆蠻人,皇帝暴怒攻心,才會悍然撕毀前朝與蠻人大酋王訂下的盟約,親自領軍禦駕親征橫掃西疆。
謝駿嘴唇微動,眼裏有數點水光閃爍。他也許是想勸勸陷入哀傷中的皇帝,但最終他還是緊緊閉住了嘴。孝仁太子的死因,不管皇帝還是朝臣都已經有所定論。哪怕他與太子舊屬們心裏疑惑未減,說出來也是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