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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心殿內殿足點了三十多根燭火,將掛在牆壁上的大周疆域圖照得纖毫畢見。欽天監剛才來稟報,說是今冬這場罕見的大雪恐怕還要持續一段時間。皇帝的心情異常抑鬱,久久站在地圖前凝視。
皇帝不開心,底下人也高興不起來。一個不小心沒服侍好犯了龍威,這當口恐怕沒誰救得了。就連季良全都提著十二分小心侍候,別人就更不用多說了。
想起皇帝午膳沒進多少,與大臣們議事和處理大疊奏章時也顧不上吃點心,眼看快到了晚膳時分,季良全想著,也許有玉鬆公主陪伴,皇帝的胃口多少會好點兒?
小心翼翼覷著皇帝的神色,季良全拿銀盤端了杯熱茶捧過去,畢恭畢敬地問:“皇上,方才公主殿下派人來稟報,她已經回宮了。殿下今日頂風冒雪出城去皇莊,也不知道午膳用得好不好。”
皇帝捏捏眉心,斜眼去看季良全。瞧見忠心耿耿的老奴滿眼擔憂和關切之色,他緊繃了整天的麵孔鬆緩不少,接過熱茶啜飲兩口,仍然瞧著疆域圖說:“去把玉鬆接過來陪朕用晚膳,朕正好問問她那個莊子情況怎麼樣。”
“奴婢這就讓人去請公主。”季良全高高興興地答應下來,飛快走到門口派人去傳話。他重回原地又陪著笑說,“皇上,您午膳用得不多。有公主陪著,晚膳可要多用些兒。”
皇帝幽幽歎了口氣,搖頭道:“朕真的吃不下。這場雪災,百姓受苦,大周也要提防著別國生事。”
他把茶杯放回托盤上,背著手徘徊,聲音低沉凝重:“災難麵前,百姓若是得不到及時救助,隻怕會對官府對皇家對朕生出怨懟之心。民乃社稷之基礎,一旦民亂,就會動搖國本,給別國可乘之機!朕所憂慮的不僅僅是此一時的災害,眼光要放得長遠才行!”
季良全知道,皇帝陛下此時隻是需要一位好聽眾而已。所以他隻是正容默默聆聽,嘴巴閉得鐵緊。
“朕這些兒子,不能說他們沒有才幹。祿王是統兵大將,雖有些驕矜,但在戰事上還是清醒的。祥王擅內政,這些年把戶部管得不錯,國庫充盈。泰王有容人之量、寬和仁慈,禮賢下士。這次賑災,他舉薦的幾名官員還算得力。”
皇帝說到這裏,不知想到什麼,臉上露出笑容。他默然出神了片刻才繼續說:“朕交給和王打理的皇家產業這些年增了好幾處進項,他很有眼光,就是性子陰辣了些。瑞王麼,接觸朝政也就是近兩年的事兒,可朕看他行事沉穩,有時候比祥王還要周全,且他能文也能武。壽王……朕很後悔沒有早點注意到他,難得的憨厚人,又有將才。即便是在楚國為質的康王,雖有風流的名聲,文彩在兄弟中卻是最出色的。”
季良全這時才恭維道:“有皇上這樣英明神武、文才武略無不精通的父皇,幾位王爺自然都是大才。”
皇帝笑著用手指點了點季良全,意思是說你這馬屁功夫半點長進也沒有。隨即他卻長歎出聲,頗有些遺憾地說:“可惜啊,朕的兒子們眼界還不夠開闊,起碼他們還沒有玉鬆眼明心亮。魏國內亂,他們也把手伸了進去,著眼的地方卻無外乎礦脈、錢莊或者操控某個家族為傀儡。他們沒能發現玉脂香蜜會引發的後果,他們心裏還沒有民為國之基礎的強烈意識!哪怕魏國就是現成的例子,他們仍不夠重視。”
這是什麼意思?皇帝所說玉脂香蜜的事兒,季良全很清楚。隻是,玉鬆公主幹的這件事不是誤打誤撞麼?怎麼聽皇帝的口風,其實玉鬆公主是有意為之而非巧合?
臉上掛著似笑非笑表情,皇帝看著季良全說:“季良全,朕的玉鬆公主聰慧過人,常人難及。她天賦既佳,又在文寧武寧二殿學了這麼久,你以為她當真沉迷於吃喝玩樂?這孩子是要讓朕放心,讓她的那些皇兄對她死心呢!”
“皇上,您的意思是公主殿下當年打玉脂香蜜的主意,就已經預料到了以後可能會發生的事兒?”季良全不禁暗中替小公主捏一把冷汗,又不禁心驚。那年玉鬆公主才多大?八歲而已啊!
“朕的孩子,豈能真是沉溺於享樂之輩?”皇帝負手而立,傲然說道,“朕若是沒有看穿玉鬆的用心,又怎麼會寵她這麼多年?朕的孩子,要對朕孝順,但也不能是無用之人!皇子有皇子該做的事兒,公主自然也有公主該做的事兒。”
公主能做什麼?無外乎是國外和親、國內聯姻兩種。季良全想著,翻過年去玉鬆公主就十三歲了,眼看再過兩年她就要及笄,難道陛下已經開始考慮公主的終身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