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剛剛未被拿起時的位置。
立在亭內服侍的隨從暗暗一驚,顯然是沒想到錦洛身手也那麼好。
錦洛還了杯子後,便沒再說話,也沒再動。
亭內人繼續撫著琴。
直到琴聲停,錦洛才感歎一句:“西涼第一琴師彈的琴就是不一樣,要是換成其他人彈琴,怕是我早就聽睡了。你這琴彈得我不但不困,還覺得很好聽。”
“何以見得我是西涼第一琴師?”亭內人道。
“猜的。”錦洛說完,大膽地落到了院內,還沿著竹子環繞的小徑一步一步向亭子走去,“除了第一琴師墨殷,還有誰能彈出這麼好聽的琴聲。”
對方輕笑:“墨殷第一琴師的名號,可不是以琴聲好聽著稱。”
“知道,以琴聲殺人著稱。”錦洛已經到亭子外的台階下。
正想往台階上邁時,院子外驟然風聲蕭蕭,無數人在向這邊湧動。
錦洛知道,是黎王那邊的高手。
她當即沒再逗留,一顆香丸往亭內彈去後,轉身就跑。
亭內人脖子微微一側,耳朵一動,隨手掃了個杯子精準地將那粒香丸打落。
錦洛雖已經轉身跑,卻沒有錯過這一幕:那墨殷,瞎了?
念頭閃過,她人也出了院子,身子極靈巧地躲過高手的攻擊之後,尋了個突破口就跑。
跟上次一樣,在府裏左繞右繞,經過某個暗處,她閃身進去,出來的是沈魅。
等追擊自己的高手都被沈魅引走,錦洛又悄咪咪回了趙側妃那裏。
入了屋子,換了夜行衣,她拆開蘇焲的信來看……
死男人還是那個德行,開口就問她有沒有想他。
還說他跟兒子都因為想她想瘦了。
然後又問她為什麼沒給他回信。
依然是寫了滿滿一張紙。
錦洛看完之後,把信燒了。
躺上床,卻翻來覆去睡不著,明明夜裏安靜得很,“黎王”今夜輪到去衛側妃那裏,也沒有那種煩人的聲音吵她,可她就是久久沒入眠。
大概是蘇焲的信吧。
錦洛想,下次看他的來信,不能在夜裏看,看完容易睡不著。
她會想他,想兒子。
然後心就靜不下來。
最後錦洛爬起來,借著灑進屋裏的月光,給蘇焲回了封信。
第二日她尋了個理由出府,去了蘇焲的人那裏。
把信交給蘇焲的人送回京都去,又讓人給她找張墨殷的畫像來。
她基本能確定那院裏的人是墨殷,但她不想有一絲一毫的可能報錯了仇,所以要弄張墨殷的畫像來對比一下,確定是不是那院裏的人。
錦洛回黎王府沒幾天,沈魅就又夜裏悄悄入黎王府去會她。
給她帶去墨殷的畫像。
兩人借著月光打開畫像,沈魅道:“這墨殷二十年前回了西涼,就突然銷聲匿跡了,畫像可難找了。反倒是大鄴那時為了通緝他,有案底,才有他的畫像,這張還是你男人的人快馬加鞭回大鄴那邊找來的。”
錦洛知道這畫像要是從官府那邊拿來的,那絕對就是真的。
因為朝廷頒發的通緝令,畫像絕對錯不了。
沈魅又道:“不過事隔二十多年,大鄴那邊雖有,卻也不好找。還得是你男人,權大勢大,他國師爺的令牌一出,官府連夜不知道去哪裏刨出來的!”
錦洛借著月光看著畫像裏的人。
雖然事隔二十多年,人的容貌早就發生變化,但骨相是不變的。
況且那墨殷好像容貌並沒有變化太多,錦洛一眼就認出,那院裏的人,與這畫像裏的人,是同一個人。
畫像太大,燒了有太多灰燼,處理不好容易被發現不對,錦洛便把畫像折疊起來,讓沈魅帶出府去。
與此同時,大鄴的兵馬已經集結到了西涼邊境。
西涼怎麼都沒想到,他們正與北戎密謀聯合要向大鄴出兵,大鄴居然不聲不響就先一步出兵了,西涼得知消息時,大鄴大軍已經壓境,勢如破竹連奪西涼數城。
蘇焲沒在軍中多待,到達西涼邊境後,單騎入西涼境內,直奔西涼都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