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才落,蘇焲就道:“我記得四年多前,我處置一眾西涼細作,血液有要暴亂的跡象,衣袍也染了血,但為了入宮參加宮宴,我沒讓你給我醫治即將暴亂的血液,而是先用內力壓製,但我卻換了衣袍,衣袍是你給我拿來的。”
商絮垂首回道:“是的。”
“所以我當時身上的麟息木香,是你在我衣袍上動了手腳?”
商絮嚇了一大跳,事隔四年多,他當時都沒發現香的事,怎麼突然知道了?
她當時也是鬼迷心竅,知道宮裏宮外有許多女子喜歡他、迷戀他,尤其那個明熙公主,更是把喜歡他,寫在了明麵上。
她跟在蘇焲身邊,默默無聞,別人都以為她隻是蘇焲的侍女。
所以她就動了點心思,把自己常用的香,塗抹在他領口處,想著借此機會,讓那些在宮宴上接近他的女人,聞到他身上的麟息木香味。
蘇焲並不愛用香,能從他身上聞到麟息木香,自然是他身邊有女人。
她當時也不過是想借此機會暗戳戳地宣示點主權罷了!
商絮心思在一瞬間百轉千回,想著是該坦白,還是該否認。
可她知道,蘇焲問起的話,就是心裏已經有答案了,她否認不了的。
那就搏一搏吧,愛了他那麼多年,礙於身份,一直不敢宣之於口,那就借著今日這話題,把愛他的心思大膽說出來!
如此一想,商絮仰頭望著蘇焲,目光堅定道:“沒錯,是我在你領口塗抹了麟息木香,那是因為我……呃……”
話沒說完,脖子被蘇焲擒住。
“所以,四年多前,與我有過一次的人,根本不是你。”
他的話,令商絮膽顫心驚。
其他事可以承認,但這事卻是萬萬不能承認的!
“你聽我說……”商絮試圖辯解。
“你說出來的,最好是我已經知道的答案。”蘇焲冷聲打斷她。
商絮窒息地望著他。
他這話什麼意思?
他什麼都知道了?!
商絮驚恐,同時也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蘇焲根本不需要知道她為什麼會在他領口塗抹麟息木香,他隻要知道答案就夠了。
他根本不在乎她為什麼會在他領口塗抹麟息木香,更不想知道她出於什麼動機。
她想要借此機會向他表明心意,天真了!
喉嚨的窒息感更甚,是蘇焲收緊手指,在提醒她趕緊說出他想要的答案。
商絮痛苦道:“我、我說,先、先放開我……”
“這樣說。”蘇焲不打算鬆手,他很有耐心,她說得不成句也沒關係,隻要他能聽得明白就好。
窒息感讓商絮根本無法思考該怎麼去圓謊。
想活,就得趕緊說出真相。
“我、我當年不是有意騙你的,我都是因為……”因為喜歡你,愛你!
但蘇焲根本不想聽她多言其他,已經打斷她的話,“你果然是騙我的,跟我有過一次的人,果然不是你。我當年瘋魔亂走,到底走到了哪裏?”
商絮痛苦道:“走、走到了鎮國侯府,我騙你是因為……”是因為我愛你,喜歡你,我才騙你的,除了這個,我從未騙過你,更從未背叛過你!
但蘇焲已經再次打斷她的話,“鎮國侯府裏,與我在一起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那女子滿、滿身是血,我看不清她是誰……”商絮腦子裏又浮現起四年多前蘇焲抱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女子在床榻上廝纏的畫麵。
“那我最後為何是在一處無人的宅子醒來?”蘇焲很平靜地問。
可他越平靜,商絮就越膽顫心驚,忍不住就全部坦白道:“當年你瘋魔亂走,是先、先走到鎮國侯府,我、我尾隨你入了鎮國侯府,看到你與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子在一起,事後、事後你從鎮國侯府離開,仍未清醒,才走到那處無人的宅子,我尾隨你從鎮國侯府離開到那處宅子,看到你突然暈了過去……”
“所以你為我醫治,等我醒來你就騙我?”蘇焲還是很平靜地問,但指上的力道卻在慢慢加重。
商絮知道蘇焲要殺她了。
他說過的,就算是她從小跟在他身邊,為他醫治,但若騙了他,他也是不會放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