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焲去了錦洛住的院子看了一眼。
雖然知道她會搬去鎮國侯府,但沒想到她會這麼快,下午家具才給她送去,她直接就搬去了,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蘇焲看著屋子裏她的東西已經全部被收走,空蕩蕩的,就問下人,“她離開時,有沒有留什麼話?”
下人看著自家主子周身氣息有些冷,更加小心翼翼答:“回國師爺,沒。”
“有沒有不舍?”蘇焲說完,見下人沒有馬上回答,就提示,“有沒有三步兩回頭,或是出了國師府,還望著府門戀戀不舍那種?”
下人想著錦洛母子挎著包,肩並肩,邁出國師府,連頭都沒回一下那畫麵,一時有點不敢回答。
蒼陌在一旁道:“主子問你話!”
下人不敢欺瞞,頂著壓力把頭垂得更低,如實道:“沒有。”
蘇焲明顯整個人的氣場都冷了。
他一不高興,就晚飯都沒吃,去了趟大理寺。
王氏身邊的嬤嬤都被提來,王氏也被提來。
蘇焲有幾分懶散地坐在椅子上,支著頭,看著這些人。
王氏和那些嬤嬤一看到蘇焲,就像看到魔鬼一般,身體皆忍不住瑟瑟發抖。
她們都以為肯定又要被剝皮或放血。
但意外的是,今夜國師爺格外溫和善良,看著她們,淡淡道:“本國師今夜不想見血,問你們什麼,都如實回答。”
這些人都被折磨怕了。
聽聞國師爺不想見血,那就是隻要她們老實回答問題,今夜就不會遭罪了。
於是,接下來蘇焲讓人問的問題,這些人都無比老實地回答。
就連王氏,也幾乎如實招供了全部。
當然,對於許錦書之前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並非錦瀾之女這件事,王氏仍死咬不變,還是說許錦書是近日才知情。
蘇焲也沒讓人嚴刑拷打逼她說。
隻讓人把這些人招供的,全部記錄下來,最後讓她們一個個簽字畫押。
最後國師爺把簽字畫押好的證據收走,站起來,拂了拂衣袖,往外走,淡淡的話落下,“明日早朝,呈上朝殿。”
“遵命。”大理寺官員俯首相送。
直到蘇焲身影消失,王氏和嬤嬤們才敢大大鬆了口氣。
心想國師爺說今夜不見血,她們果然沒被割血剝皮或抽筋,也沒被拷打。
然而這些人那口氣還沒鬆完,就見獄卒抬入數個大缸進來,然後便是一桶桶糞水往大缸裏麵倒。
王氏和嬤嬤們聞得直犯嘔。
王氏想到了什麼,神色微變。
很快她的想法就被印證,有人過來,把她第一個拖起來,拖到大缸邊,整個扔進大缸裏,按著她的頭,往糞水裏麵浸下去。
嬤嬤們看得大駭,有人忍不住顫抖說:“國師爺、國師爺說今夜不想見血,你們……你們不能折磨我們……”
話未說完,大理寺官員冷笑,“國師爺吩咐了,今夜用糞水讓你們好好洗個澡,可沒讓你們見血。”
嬤嬤們這才後知後覺地知道,國師爺所謂的不想見血,並不是放過她們,而是改用不見血的手段折磨她們。
王氏被浸到快要氣絕,才被獄卒從糞水裏提起來,讓她喘個氣,讓她感覺到生機,讓她恐懼死亡想活著,然後再次把她摁進糞水裏。
如此周而複始,既沒讓王氏死,又讓她嚐盡了死亡的窒息和恐懼。
王氏不知道喝了多少糞水進肚子裏。
她知道,是因為當年錦洛被拋入臭水溝,所以今日國師爺變本加厲直接用糞水來招待她。
那些嬤嬤,也一個都沒能幸免地被丟入糞缸裏。
直到天快亮,這些人才一個個從糞缸裏被拎了出來,扔在陰濕的牢裏,任由老鼠聞著臭味兒,去啃她們的手腳或身體。
蘇焲則從大理寺出來後,就去了鎮國侯府。
錦洛和兒子都歇下了,但蘇焲一到院子裏,錦洛就知道了。
蘇焲沒直接入她屋裏,在門口道:“盥洗室可有水,我要先衝個澡?”
那語氣,就像在自己家裏,問自家夫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