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牛車上各式各樣的食物,水清嘀咕:“我感覺我好像一個偷家的賊。”
搬這搬那的回去。
範進溫和的笑,真心誠意輕道:“這是娘和弟弟的一片心意。”
以往嶽父嶽母也是如此,心疼水清,總是隔三差五的貼補肉和糧食雞蛋讓帶回家吃。
隻是那時候沒分家,娘把控全家,所有的吃食都要經過娘分配才行。
娘說沒分家兒媳婦的東西要上交,屬於公中,等到吃的時候又以肉少不夠分為由,水清和兩個女兒的那份就沒了。
幾年過後,嶽父嶽母知曉貼補的食物到不了女兒的肚子裏,就再也沒給過了。
而娘卻認為嶽父一家人小氣,前麵給肉給精米雞蛋隻是做表麵功夫,後麵對水清也愈發苛刻。
嶽父嶽母對於娘的做法和說辭心裏暢快不起來,兩家基本上沒有往來。
分了家後,水清又能自在的和自己爹娘有來有往了。
水清想著幸好回家的時候範進讓她多多的帶了東西。
轉而想到,是不是他知道爹娘和弟弟不管哪個都會給她收拾東西帶回來,怕爹娘吃虧,才叮囑她多帶些去?
她抬眼看向車架上範進染笑的眉眼,心裏暖暖的。
冬月的風刮在臉上,也不是太冷了。
牛車回到山水村時,日頭已經偏西。
範母和孫金花籠著衣袖在村頭大樹下和人嘮嗑。
其他婦人手中要不在納鞋底要不在做帽子,隻有範母和孫金花兩手空空純聊天。
看到坐在牛車上的範進和水清,範母雙眼裏滿是怒火,劈頭蓋臉責問:“一個婦道人家,成日裏往外跑像什麼樣子!
你在家做姑娘時,你娘就是這樣教你的?”
孫金花手快,拉起板車上蓋著的油布,露出裏麵滿當當的臘肉,頓時雙眼放光嚷嚷:“娘,快看!
小叔子和弟妹買了好多臘肉回來!”
她這一嚷嚷,不光範母目光看過來,村子上其他人家目光也全部彙聚了過來。
孫金花見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得意洋洋道:“弟妹,這都是小叔子掙銀子買的,他不給我這個做嫂子的吃,但總不能不給他親娘吃吧?”
水清還沒開口,範進已經皺眉搶先說道:“這不是我掙銀子買的。”
孫金花一撇嘴,“你是不是想說是弟妹掙銀子買的?
但就算是弟妹掙銀子買的,婆母也是娘,至少得分一半給婆母吃才算得上孝順!”
“這也不是水清掙銀子買的。”範進冷聲道。
所有人都驚奇的睜大眼睛。
不是他們掙銀子買的,還能是天上掉下來的?
範進不緊不慢的道:“這是嶽母特意做好了給我們帶回來,主要是給她女兒以及幾個外孫吃。
我實在沒臉把媳婦娘家給的東西給自己娘吃。”
這話一說,範母老臉上掛不住了。
胡母給她自己女兒臘肉吃還沒啥,但她還給外孫吃!這讓她這個當阿奶的如何自處?
這不是抵著她難看嗎?
圍觀的婦人立即有人大聲問道:“範大娘,你可不能被親家比下去了啊,她給外孫吃,那可是你的親孫子!”
“你之前不是總說那是老範家人麼?這現在人家外姓人送了一大筐子臘肉,你這個做阿奶的可不得表示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