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母被問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哼哧哼唧的半晌說不出來話。
她和大兒媳一向貼補自己娘家,唯獨小兒媳非但不用貼補娘家還時常能得到娘家補貼,因此以往她打罵小兒媳時也隻能拿她好吃懶做說嘴,銀錢上是沒法說的。
她巴巴的道:“你、你家不是一向不用女兒貼補嗎?
還有,她要是敢把錢財搬回娘家,我就讓我兒子休了她讓她做下堂婦!”
“哎呦,親家母,那不是之前覺得女兒女婿窮麼?如今你一說我才想起,女兒女婿這是今非昔比了啊。
再說了,女婿能貼補他侄兒,憑啥女兒不能貼補她親弟弟?這可是她唯一的弟弟!
休了?下堂婦?我的親家哎,你也隻能拿來嚇唬她們小一輩,別的不說,拿什麼理由休?”胡母瞥了眼範母,反問道。
範母努力回想。
無子?
他們農戶人家這個最重要,其他的都無所謂,畢竟娶個媳婦不容易,把媳婦休了,哪有錢財再娶?
家裏田裏的活計沒人做,孩子也沒人帶。
可小兒媳也生了五個了,其中還有三個兒子。
胡母一臉潑辣,嘴上也不饒人:“我倒是一直聽說糟糠之妻不下堂,他範進要是敢休我閨女,你看我和孩他爹去不去衙門告他!
到時他擔上個負心薄幸之名,還能有好?家裏這五個孩子,可都要麻煩你照顧嘍。”
範母隻覺得這話語頗為熟悉。
像是以往在哪聽過?
隨即想到胡母要去衙門告的話,她也去,那不是要把兒子逼死?
不行不行,逼死了兒子,以後這五個小崽子隻能歸她看管...
範母左思右想不得其解,明明來之前想好了,兒子兒媳不答應,她就以去衙門告他們不孝要挾!如今胡母搶先要告上衙門,她還如何去...
水清沒想到她娘不按套路出牌。
這是走範母的路,讓範母無路可走呀。
突然發覺真正演技好的是胡母,畢竟婆婆那是本色出演,而娘這才是演技出眾!
範進看著胡母一套套說辭,想到大夫常說的一句話:以毒攻毒。
嶽母好厲害啊,怪不得會掙錢脾氣爆體格魁梧的嶽父在嶽母麵前跟綿羊一樣溫順...
胡母朝水清範進一使眼色。
“娘,我們蓋房子銀子還不知道夠不夠呢,婆母要給大伯哥侄兒們爭,你也要為弟弟爭,到時銀子不夠咋辦?”水清一抹眼淚,哭唧唧道。
範進在一旁皺著眉,一臉為難的樣子。
胡母不為所動,胡攪蠻纏大聲嚷嚷:“那我可管不著,憑什麼隻有他侄兒得到好處啊?
你弟弟還是他小舅子呢,就這一個,他能管他四個侄兒,不能管一個小舅子?
我們也不是白拿銀子,待會我就回去喊你爹來,你看呐,你爹和你大伯哥一樣負責監督瓦工,防止他們偷懶,你弟弟和你們侄兒一樣負責監督木工,保管他們幹活幹的又快又好,你倆盡管放心!”
範母傻眼了。
原本以為十拿九穩的範前、範大柱幾人也跟著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