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對孫金花發火,對穿他衣裳的人還是敢的。

他沒好氣的嘟噥:“走吧,大老爺!還要別人三催四請才知道走啊。”

白子謙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捏著衣裳的手緊到泛白。

等到了吃晌午飯時,一大家子人對著多出來的白子謙,臉色都算不上好看。

範母知道大兒媳婦是圖少年的好料子衣裳,但一想到要分出去的食物依然沒好臉色,施舍道:“喏,拿著,去吃吧。”

白子謙覺得這個老婦人的聲音聽著好耳熟,但是記不起來在哪聽過了。

他正準備好好回想,就被眼前分配的食物驚呆了。

“怎麼,餓傻了?哈哈哈。”範大柱嘲笑。

“你們就吃這個?沒有別的了?”白子謙麵對著碗裏黑色糊糊狀上麵漂浮著幾片菜葉子,艱難問道。

“我們才不光吃這個呢,我們還有黑麵饃饃!”範二柱昂著脖子,得意的宣布。

“沒有大米飯,肉和蛋...嗎?”

“你想屁吃咧!不過年不過節的,誰家吃肉和大米飯啊。”

“我倒是想吃,也要看看有沒有。”

“你滿村子打聽打聽,除了老村長家吃糙米粗糧,還有哪家能有我家好!”

“咱家也是因為良田多,不是農忙的時候還能吃上一口幹的,養著你這個吃白食的,換了其他家,根本舍不得。”

“你還有啥可挑剔的,也不看看自己那文弱樣子,對得起吃的糧食不。”

一大家子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譏諷,白子謙握碗的手用力到指節泛白。

範前一摔筷子,厲聲斥責:“行了!吃飯還堵不上你們的嘴。

快吃,吃好了好去田地裏幹活。”好不容易來了個能幹活的,趕跑了活又是他幹。

所有人不再言語,朝白子謙翻了個白眼,開吃。

範家也是沒有桌子的——之前那張被胡水清劈成兩半,修都沒法修。

他們沒多餘的閑錢買,如今也不講究上不上桌吃飯了。

一大家子人端著粗陶碗手拿黑麵饃饃,隨意找個地方一蹲各自吃了起來。

蹲著吃白子謙習慣了,但是當他喝著剌嗓子的黑麵糊糊時,無論如何也習慣不了。

太難吃了!

感覺喉嚨有無數砂礫磋磨著,細密的疼;

時而碰到一個磨得不是很細碎的殼子,跟吞寶劍似的。

“大兒,那事你辦的怎麼樣了?”範母呼啦呼啦喝著黑麵糊糊,間隙吧唧嘴問道。

範前自信滿滿應道:“娘你放心,堂哥已經和二弟說的那個同窗搭上話了,沒兩日咱們就能揭穿他!”

範母滿意的嗯了聲,吧唧嘴道:“好,那個胡水清簡直是反了天 了,那麼好的糠呋竟然拿去喂雞。

還要給老娘吃糠呋,我看她是好日子過到頭了,等著吧,兒啊,你一定要給他們好看!”

聽到水清的名字,白子謙終於一片清明,想起在哪聽到這個老婦人的聲音了!

他被救第一天,躺在板車上,頭腦昏沉之際,聽到水清嬸子懟的就是這個聲音。

也就是說,他新來的這家是水清嬸子的婆婆和大伯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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