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睡下時是背對著他的。
醒來時卻是麵對著蘇焲,整個臉埋在他結實的胸膛裏。
他一條胳膊還被她枕在了後腦下,另一條手臂環過她肩背,似是將她摟住。
而她一條手臂也從他手臂下穿過,環過他腰間。
腿更是勾搭到他腿上,整個身子幾乎嵌進了他懷裏,鑽在他懷中。
怪不得那麼熱!
還好蘇焲還沒醒,不知道她鑽在他懷中。
錦洛趕緊輕輕拿住蘇焲搭在她肩背上的手,準備挪開之後,從他懷裏滾出去。
然而她才把蘇焲的手輕輕往上一抬,蘇焲就一把往下搭回去,還把她卷著往懷裏撈了撈,眼睛也沒睜,聲音帶著晨起的沙啞問:“去哪?”
錦洛貼他貼得更緊了,無語地默了默。
才在他胸口悶悶地道:“還能去哪,天亮了,該起床回去了。”
“再睡一會。”大概是這個姿勢睡久了,蘇焲說這話的同時,翻了個身,成平躺的姿勢,錦洛被他一帶,成了臉朝下,趴在他胸口上。
然後他就真的繼續睡了,自始至終,眼皮都沒撩一下。
聲音也是懶懶的,聽起來既沙啞又性感。
錦洛卻睡不著了,“國師爺都不用去上朝的嗎?昨日說忙,結果卻莫名其妙出現在鬥獸場,今日也不急著回朝,聖上要是知道你這樣怠惰朝務,不降你的職才怪!”
蘇焲終於睜開眼睛,看她,“降我的職?那他的奏折誰幫他批,朝務誰替他處理?”
錦洛道:“太子呀!太子乃一國儲君,幫皇帝處理這些,比你更合情合理。”
蘇焲嗤笑,“就他?聖上未必會把皇位傳給他。”
“為什麼?”錦洛下意識問。
如今的皇帝,膝下就倆兒子,一個太子正當年,一個小皇子如今才六歲,皇上不把皇位傳給太子,難道還要傳給那位小皇子不成?
蘇焲道:“別問那麼多,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錦洛便閉嘴了。
她對這些並不感興趣,剛剛的“為什麼”也是話趕話,才脫口問出來的。
不過錦洛還是覺得奇怪,一個皇帝,不信任自己的兒子,卻信任一個手眼通天、掌控朝綱的臣子,就不怕這位臣子謀他帝位嗎?
雖說當今聖上是蘇焲扶上那個位置的,但哪家皇帝不是兔死狗烹,忌憚手握重權的功臣!
這皇帝倒好,不但不忌憚,還全身心地信任蘇焲。
忽然,錦洛似乎聽到外麵有馬蹄聲急馳而來。
再看蘇焲,他又閉著眼睛睡著,對外頭驟然出現的馬蹄聲似乎並不覺得奇怪,錦洛就想到一個可能,“是你的人找來了?”
蘇焲沒回應。
直到馬蹄聲在屋外停下,蘇焲才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下床去。
錦洛也要跟著下床,蘇焲卻道:“先別下來。”
見她掀開了被子,還道:“把被子蓋好。”
錦洛難得不跟他拗,拉了被子把自己包裹住。
蘇焲理了理被錦洛壓得有些褶皺的衣袍,恢複成那副衣冠楚楚人麵獸心的模樣後,去開門。
冷風灌入,蕩起蘇焲的衣角,也冷得錦洛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怪不得蘇焲剛剛要她蓋好被子,確實冷!
蒼陌帶著幾名影衛已經立在屋外,聽到開門聲,一見是主子沒錯,立即抱拳單膝跪地,齊聲道:“屬下參見主子!”
蘇焲朝外抬手,“拿來。”
蒼陌立即返回馬車內,拿了一件毛茸茸的雪白狐裘披風來,躬身遞給蘇焲。
蘇焲接過,轉身入屋裏。
蒼陌和影衛立在門外,垂首不敢往裏看。
蘇焲把狐裘披風拿到床邊,不甚溫柔地拂開了錦洛的被子,披風裹她身上,然後道:“下來洗漱用餐。”
錦洛聽他說完,就見蒼陌垂首送了兩個水囊進來。
蘇焲沒多少講究,用水囊裏的水漱了口,又抹了把臉之後,打開另一個水囊給錦洛漱口,剩餘的水倒在巾子上,給她擦臉。
水囊裏的水是溫的。
錦洛擦完臉之後,整個臉白白淨淨的,吹彈可破,但被冷風一吹,鼻頭又有點發紅,跟隻小鹿似的,看得人心頭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