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翠玉島,還是和盛夏時候一樣溫暖濕潤。

清晨,蘇莞坐在桌前對著鏡子梳頭發。

她來到海島時穿的衣服,換洗晾曬時都被海鷗叼走了,她穿的是公寓衣櫃裏的現代服裝。

上身是簡單的白襯衫,下麵是藍色牛仔褲,白色的運動鞋。舉手的時候衣袖從她的手腕向下滑,露出細細的,蒼白的手臂。不僅如此,頭發缺乏足夠的營養,都已變得枯黃,用了護發素打點也沒管用。

她把頭發在腦後仔細紮好,把鏡子舉起來照著自己,尋找值得讚美的地方。

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連雙唇都是蒼白的。用積極的說法是,這是病態美。

雙頰深陷,顯得眼睛特別大。用積極的說法是,整個人看起來很精神。

腰圍已經瘦到了一尺五,以前穿著很緊的褲子,現在不用腰帶都會掉下去。用積極的說法是,非常成功的減肥。

看到這些令人高興的變化,她放下鏡子,揮舞拳頭給自己打氣。

“加油,見到阿瑾之前,還有一片大海要跨越。”

出了小屋,先轟跑幾隻正在偷魚的海鷗,把這些魚幹收進公寓裏。然後走到池塘邊正打盹的巨鷹跟前道:“鷹爺爺,我今天就要出發了,祝我好運。”

巨鷹閉著眼睛,似乎沒聽見她說話。

她也不在意,哼著歌走下山坡來到沙灘上。

海龜飛飛正和那個叫膽小菇的海龜一起在沙灘上曬太陽,見她來了,膽小菇逃向海裏,飛飛則笨拙地爬向她。

蘇莞來到飛飛跟前,蹲下拍了拍它的龜殼:“我要回去找我的愛人了,就不帶你走了。謝謝你這段時間的陪伴,好好和其它夥伴一起生活吧。”

飛飛仰頭望著她,眼淚大顆大顆地從眼睛中流出來。

“別假哭了,”她笑著起身,“天天都掉眼淚,早知道你是在排鹽了。”

她來到沙灘邊,看向水中漂著的木筏。木筏用結實的繩子連在岸邊的一個木樁上,在一波波海浪的衝刷下不斷上下浮動著。

“一切就緒,”她舉手指向西方,“準備出發。”

原本這隻木筏是在沙灘上的,要弄進海裏,可費了她不少心思。

造好木筏後,她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事情。那就是光憑漲潮的水,根本不足以把沙灘上的木筏帶下水。而整個木筏的重量,她根本挪不動,就連杠杆原理都幫不上忙了。

她也是個知識分子,動筆算了算木頭的密度,體積。得出一根棕櫚樹幹的重量大概在七十公斤左右,十五根樹幹就是一噸多重,還不算上麵的桅杆等附加品。

最終算出整個木筏的重量是一噸半左右,相當於一輛小汽車,還是沒輪子的。

就是最健康的時候,她也沒法把汽車推下海,更別說現在這副病秧子樣。

這件事讓她愁了整整一天,直到看見海龜飛飛,她突然來了靈感。

飛飛這個名字,是源自這隻海龜去攻擊巨鷹,被巨鷹一爪子掀飛。當時她為了把飛飛從肚皮朝天改回正常姿勢費老大勁了。

她做不到的事情,巨鷹輕易就可以做到,不利用一下可太對不起這強大資源了。

每天中午巨鷹都會去抓魚來給她吃。哪怕她自己能在沙灘上撿各種食物,拿竿子捅椰子,巨鷹也一絲不苟地完成任務。應該是白芷依命令它這麼做的。

蘇莞利用的就是這個。

早上她先卸掉桅杆和船篷,在光禿禿的木筏下麵用鐵鍬挖一個大洞。等中午巨鷹釣魚回來,她抱起魚就塞在木筏下麵的洞裏,特意露出個魚尾巴讓巨鷹看見。

巨鷹不知道人類的狡詐,見魚被藏木筏下麵,上去一爪子就把木筏掀飛出去三四米。

第二天,再掀飛三四米。

第三天,掀完了後,木筏離海水隻有不到兩米了。

第四天,蘇莞提前用結實的繩子把木筏提前拴在岸邊的樁子上,又像上次一樣挖坑藏魚。這次巨鷹直接把木筏掀進了海中,木筏成功漂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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