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姐姐,我覺得你好像哭過了。”小金狐湊近,往她的鼻尖點了一下,一顆殘掛著的淚珠順著他的手指流下。
浮生自嘲,自己這副期期艾艾的模樣都變得不像自己了,隨而拍了小金狐的手抖落了淚珠:“那是汗水。”
他們兩都未曾留心,浮生的淚水滴落在泥土中,竟然快速滋養出一顆嫩芽來。其他小狐狸見狀都紛紛跑上去東瞧瞧,西摸摸。
“小金狐,你聽說過紫蝶的事情嗎?”浮生悄悄拉著小金狐的手,有些期盼,又有些惶恐。小金狐撓了撓腦袋,看看她:“她是帝姬的妹妹,可是我隻有聽我娘親說過,並沒有見到過。”
浮生顯現出淡淡的失望,小金狐望著心裏很不是滋味,想了想,弱弱道:“不過青丘有一塊神奇的石頭,可以查過往,觀未來。”
天界有瑤池,青丘有神石也不是不無可能,浮生總還是想知道過去的事情,想著有捷徑可走又不用觸及長霄的傷心事,當即就跟著小金狐去巡石頭,甚至連一分手劄都忘了留。
浮生沒了仙力,隻有凡人的體力,每走上三公裏就必須歇一歇。可是按照小金狐的表述,前方至少還有六十多公裏的崎嶇藻澤路,望著天邊的紅日慢慢有落下的痕跡,小金狐的眼皮都在打架了。浮生看著實在不忍:“金狐,你乖,這邊還比較平坦,你找個洞窯歇息吧。”
青丘狐狸都是到點要修生養息的,小金狐的體力著實有些不支,可是他知道浮生在這一處人生地不熟,又沒那些防身的功夫,如果周邊的豺狼虎豹出現都未必是他們的對手。越往深處思索,小金狐越是想辦法讓自己清醒。先是偷偷摸薄荷油,然後又要打困的時候,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來提神。血腥氣雖然不重,可浮生嗅覺靈敏,察覺後更加自責不已:“我不過為求心中一個答案,卻把你拖累了。小金狐,你回家吧。”
小金狐認真又有些著急得拽著浮生:“姐姐,你來青丘那麼久,我從來沒有見你紅過眼,我不想你難過,我喜歡你的笑。你笑的時候,讓我覺得這世界特別美好。可是看你不開心了,我也不開心。隻要這個答案,能讓你開心,我就心甘情願的去!”
不知道為什麼,浮生突然腦海裏飄過落逸塵的麵容,曾幾何時,他也是這麼不管不顧的護著自己。越是如此,浮生越是不忍心小金狐跟著自己吃苦,她憐愛的揉揉小金狐的毛發,卻眼疾手快得給他嗅了醉仙香。這個連神獸聞了都會昏昏欲睡的香藥,隻一滴在小金狐的鼻尖嗅過,他便倒地呼呼大睡了。
“小金狐,好好睡。姐姐回來接你。”道完浮生將他放在平坦的枯木草堆上,又給他起了一個篝火。等到洞內暖和了,她才提著步子趕緊小跑。因為路途並不算近,浮生想著如果太晚回去必定會讓長霄擔心,便連歇腳的工夫都省掉了,一口氣連跑了六十多公裏的路。到神石天壇的時候,浮生隻覺得喉嚨間一股血腥味,怎麼都驅散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