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悠心裏也明白的很,浮生自始至終心裏都隻有她的窯子殿下。更何況浮生不同於凡夫俗子,她有自己的命格,婚姻,不過是一把枷鎖罷了。再抬首觀望旁邊那個雲淡風輕的上神,冷漠孤傲,隻有對著浮生的時候,有一絲絲暖意的笑容。他們之間的默契,看著也是日積月累形成的,再低頭想想自己的身份……墨子悠深覺得自己倒有些棒打鴛鴦的意味。
“子悠,你可曾喜歡過那個金枝?”浮生又把羊腿放火上烤烤,用著稀鬆平常的語氣問道。
墨子悠體內的封神鼎被取出後,他被禁錮的記憶總是不斷湧現。可到了最後的緊要關頭,卻怎麼都想不起來,自己是如何發現金枝的身份,又是如何被金枝所傷。若說喜歡……金枝雖然長相出眾,可心動,墨子悠很清楚,未曾有過。可如今浮生的表情說明,她對金枝並不友善,墨子悠心存計較,反問:“你見過她了?”
浮生可沒那麼多心機,不吐不快:“她原來是妖王聖後的得力助手,是個喜歡兩麵三刀的女人,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就是論事,我看她的法力並不高,倒不像是吃人心的怪物。”浮生有一說一,從來不會說因為不喜歡就妄自菲薄一個人。
窯子把玩著茶盅,頷首:“這事我也尋了些蛛絲馬跡,越靠近真相,線索越多,而且都若有似無得指向那個金枝。可我反倒覺得,不是她做的。”
“村名的遇害時間,被害招式都同金枝完全吻合。她本就是狐妖,魅人心惑,吃人心,再正常不過。”
浮生見墨子悠說得有幾分氣性,良久沒有接話,回頭問起了窯子:“封神鼎身上的氣味是狐狸味,說明這鼎確實經過金枝的手。”
窯子放下茶盅,無奈地給浮生解釋:“誰說過,這墨王府隻來過金枝一隻狐狸的?更何況,她接近墨子悠就是為了封神鼎!”
浮生被這麼一點撥,心頭豁然開朗。原來一直想不通的就是這個!封神鼎,妖魔兩界都窺探已久,假如一直都在金枝的身上,她又何必大費周章到安寧村走這麼一遭。再說上次見,她似乎也受了重傷,根本不可能有靈力去驅動神農鼎為墨子悠續命。
墨子悠眉頭緊皺,記憶裏缺失最嚴重的片段,就是自己到底怎麼受了傷,又怎麼會被人救的!隻是那一夜醒來的時候看到了浮生,所以他一心都覺得是浮生救了自己,可如今看來,這封神鼎應該自小就在自己體內。墨子悠望著自己蒼白無力的雙手,心頭一陣刺痛,追逐了二十多年的夢想,瞬間灰飛煙滅。可是自己的命,是別人辛辛苦苦救回來的,他連想結束的資格都沒有,越往深處想,墨子悠心中鬱結越深。
“你們在聊什麼呢,那麼開心?”墨夫人衝浮生和藹一笑,慢悠悠得走過來,慈愛得摸了摸浮生的臉頰:“怎麼好些日子沒見到你了?”
浮生可喜歡墨夫人了,她本就溫文爾雅,再加上她母性的光環,總是讓浮生想起從未謀麵的母親。
“之前多有打擾,但浮生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住在府上總是說不過去的。”窯子義正言辭,有些警惕得護著浮生。
墨夫人眼觀鼻,鼻觀心,頷首:“這就是浮生口中的殿下嗎?”
浮生被窯子護在身後,有些不好意思,探出腦袋,乖巧得應道:“恩,浮生自小跟著他。”
“自小?”墨夫人吃了一大驚,長霄的模樣不過才二十多歲,大不了浮生多少,肯定不是義父。可若說師父,他一身貴氣,姿態比天高,也不像能教出浮生這麼靈氣的學生。
浮生拉著窯子的袖子,有些期盼,畢竟他從來沒有說過,他們到底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