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江邊的風更涼腳邊扔了一大堆的啤酒罐，曆書凝和林香遠坐在那邊，吹著冰涼的江風，默默不語。現在想想她都覺得像在做夢。當林香遠問她想這樣過一輩子的時候嗎的時候她居然就失控了。也許是因為說這話的人是林香遠，給了她任性的理由。於是她瘋了，林香遠也瘋了。兩個人跑到夜店一杯一杯的灌，到了淩晨還不想回家。但作為家居動物的曆書凝開始受不了pub裏亂糟糟的氣氛，兩人就跑到了江邊吹冷風，接著一瓶瓶灌啤酒。“看不出你酒量很好。”捏扁了一個啤酒罐，噌的一下扔進江中，像小時候打水漂一樣，林香遠已經有幾分醉意，但卻很高興，他覺得自己像回到了大學時代，剛剛相戀的時候，血氣方剛，熱情如火。曆書凝笑了，不同於平時的溫婉，也不同於對著趙益清、駱曉菲等人時掛著虛偽的麵具，此時她的麵頰微微發紅，被酒氣蒸騰的水汪汪的眼睛如同一汪水，帶著幾分嬌媚，女人味十足。“我以前也不知道。但現在相信了，人的潛力是無窮的，看來我天生是一個酒鬼。”至今仍然保持著清醒，曆書凝都覺得自己不可思議。“回去吧，書凝，今晚就當放縱一下。該去麵對的還得麵對，但你依然可以選擇。”林香遠有些心疼，被冷風一吹，他發熱的頭腦開始冷靜，剛剛升騰起來的種種念頭慢慢平息，開始有力氣嘲笑自己剛才的天馬行空。他們，已經不可能了。即使他心疼她現在的遭遇，即使他悔恨自己過去的愚蠢。但，曾經發生過的事是一道磨不滅的傷痕。他可以幫助她，可以關心她，但惟獨不可能的是去做讓她更傷心的事。比如趁人之危，讓曆書凝陷入更不幸的境地。“是啊，我還可以選擇。”書凝歎了口氣，剛剛的衝動也開始散去，她也慢慢清醒過來，這才意識到將盡天明，已經淩晨四點，再過一會兒大概就有晨練的人經過這裏，他們兩人孤男寡女的……書凝搖搖頭，捧住臉呻yín，自己真是瘋了，到底在幹什麼啊！就算叛逆期都沒這麼發瘋過，今天真是被刺激到了嗎？連泡夜店、喝酒、拖著個男人守著天明……幸好還不是隨便拖著個男人做了這些事，否則搞不好現在是糾纏在床上……“別想太多，人都會有很累的時候。這種時候，誰都會想要放縱、想要墮落，為了發泄而已。再說，你隻是發泄，並沒有墮落。”林香遠走上前去，捧住了書凝的頭輕輕的按摩，純然的一種疼惜，“我們什麼都沒做，甚至你什麼都沒說，不是嗎？”“香遠，我……”“不要覺得對不起，你沒對不起我。是我樂意陪你，如果這種時候我不陪你，我會放心不下。如果不想對不起我，就以後過得開心點，別再折磨自己。”“我也不想，真的。”書凝的眼神有些渙散，“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應該是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可卻把自己弄到這個地步，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真是自作自受，但又覺得老天對我很不公平！我明明很努力，為什麼卻是這樣的結果……”“還沒到說結果的那天，書凝！也許我沒資格說愛你，可是在看到你真正的幸福之前，我會守護著你，雖然我也認為，這樣的守護越短越好。書凝，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林香遠的話沒有繼續下去。那一瞬間，兩人都感覺到了極度的痛苦。書凝相信林香遠的真心，但沒法忘記過去的痛苦，更沒法忘記現在已是人妻的身份。當時雖然口口聲聲說各過各的，自由發展，但曆書凝明白，自己永遠不可能做到背叛自己的道德心，去做出婚外戀這種出軌的事。如果真的做了，不需要趙益清對付她，她已經被自己的良心折磨至死。說說氣話可以，真正要做，她做不到。而林香遠呢，他不是不希望有這個機會，隻是他太了解曆書凝。所以他沒有說出口，隻是輕輕的一聲歎息，“回去吧。”一切盡在不言中。這一刻曆書凝突然覺得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