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個人是?”
“反正不是你三哥就對了。”
江瀾一臉疑惑的看著他,“那這麼說,你早就知道三哥在什麼地方了?”
陸竟池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不是,你們到底是什麼計劃?現在事情都過去了,你總該告訴我吧?”
陸竟池思忖道,“我隻能說,你三哥雖然脾氣是暴躁了點,但還算沒那麼固執。”
“什麼意思?”
陸竟池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她。
原來在最先的時候,他就和柳月忱商量好了,要給他換個身份生活,但是‘柳月忱’這個人,必須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死亡,這樣以後就不會再有人去關注柳月忱這個人了。
所以,計劃一開始的時候,陸竟池就派人去找一個替死鬼,這個人身高長相和柳月忱要有幾分相似,尤其是聲音也得相似。
這樣再給他整容,就不會浪費太多的時間。
最後等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再讓柳月忱隨便找個什麼借口和柳家的人反目,讓他被人追殺。
這樣替身出來替他受死,他就能夠獲得自由。
當然,裴卿聲這個攪屎棍,肯定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所以,如果裴卿聲還要追著柳月忱不放,甚至可以將他也一舉拿下。
計劃在柳月忱看到那封信的時候發生了變化,但是也和之前的計劃相差無幾,而且他打死了柳延禛,讓他這個罪名更加坐實。
後來他大概是想通了,又聯係了陸竟池,就有了後來發生的事情。
“所以,你和三哥並沒有反目?”
“你以為你三哥和你一樣別扭?”
“你什麼意思?”
“開玩笑而已。”
江瀾不由想到裴卿聲那天……
她心裏忽然一跳,“所以,那天,裴卿聲拚了命也要拉著那個柳月忱去死,就是這個原因?”
陸竟池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他看著江瀾,沉吟了許久。
“是。”
江瀾臉色變了變。
那她現在,也終於明白了,裴卿聲那句最後幫他一次,是什麼意思。
原來他也看出來那個是假的,也明白了陸竟池所有的計劃,所以才拚了命的也要殺了柳月忱。
他是在幫陸竟池,也是在幫江瀾。
江瀾也沉默了,她盯著那堆火,心情複雜。
火焰的光芒在兩人臉上跳躍,外頭的蟲鳴聲越來越繁密,卻顯得屋裏更加寂靜了。
“所以,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是擔心我對裴卿聲愧疚嗎?”
陸竟池道,“他最開始就逼你親手殺了她,不就是為了讓你永遠記住他,讓你知道真相後對他愧疚麼?”
所以他一直沒有說,甚至不想告訴她柳月忱還活著,他不希望裴卿聲連死了都還要來和他爭搶在江瀾心裏的位置。
可最後看到江瀾病了,他沒有別的選擇了,他隻能告訴她,然後帶她去見柳月忱。
“所以,你會怪我嗎?”
江瀾搖了搖頭,“沒什麼好怪你的,事情都過去了,難道我現在還要對你生氣嗎?”
陸竟池笑了笑,“那就好。”
雖然他嘴角掛著笑,但眼睛裏並沒有多少的笑意,因為陸竟池也知道,江瀾知道真相後,就算嘴上說不在意,難道心裏真的對裴卿聲沒有一點點的愧疚麼?
當然這些事沒有必要去深究。
陸竟池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坐下,“好了,要不你睡一會兒?”
江瀾搖了搖頭,“我睡不著。”
氣氛忽然變得凝重起來,就算頭上還有條蛇在盤旋,江瀾也沒有先前那樣感覺到害怕了。
她說不出現在是什麼心情,好像什麼都沒想,但那些事又不受控製的鑽進腦海裏。
兩人就這樣在屋裏坐了一夜,頭上那條蛇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當清晨的陽光從大門照進來,驅散了夜裏的陰霾,江瀾的心情也因為看到陽光好了點。
“天亮了。”
“你餓了嗎?”
江瀾搖頭。
雖然她說自己不餓,但陸竟池還是從行李箱裏拿出兩袋吃的遞給她,“吃點吧,你身體還沒完全好。”
江瀾接過袋子,不知道陸竟池是不是早就預料到會發生這些事,所以他吃的備得很充足,在臨安的時候買了些,然後來的路上又買了不少。
這些吃的,起碼夠他們兩人在這裏待上四五天了。
四五天……
江瀾忽地看向陸竟池,“我們不會真的要在這裏待上四五天吧?”
陸竟池隨手擰開礦泉水瓶蓋遞給她,“說不定更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