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是老爺子把他帶回來的,也是老爺子讓將他帶大,對他如親孫子一般。

老爺子去世,他連最後一麵都沒見到,他的東西自然也一樣沒分到。

沒多會兒,男人將鐵絲找回來了。

柳月忱而熟練的將鐵色插入鎖孔,兩三下就將鎖打開了,他推開門進去。

雖說是堆雜物的房間,但整理的很幹淨,所有東西都用箱子裝著。

他隨手打開一個箱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東西,都是老爺子生前用過的一些東西,還有老爺子生前看的書籍。

柳月忱隨手翻了翻,不少書都是絕版書,確實值點錢。

老爺子戴過的手表,他的手機,他用過的毛筆和硯台這些。

他胡亂的翻看著,書籍太多了,這老頭看書看的不少,什麼語言的書都有。

翻著翻著他就沒耐心了,隨手將書丟回去。

忽然書中滑出來半截照片,柳月忱愣了下,他俯身將那張照片從書裏抽出來。

是一張合照,上麵有四個人,三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這三個男人他都認識,盡管很年輕,他依然能分辨出他們分明是老爺子,江家的爺爺,也就是他爺爺,另外一個沒什麼印象,能推斷出是陸家那位。

這照片他小時候在爺爺那裏也見過,女人他也有印象,是奶奶,隻不過奶奶英年早逝,好像三四十就沒了。

是當初他們聽爺爺介紹照片上的女人才知道是奶奶,爺爺那裏還有很多跟奶奶的合照。

柳月忱忽然想到了很多小時候的事,爺爺總是跟他們講以前的事跡,說他有兩個好兄弟,和奶奶當年怎麼從人販子手裏逃脫,怎麼相依為命,又是怎麼被人忽悠偷渡到東南亞,又是怎麼在那邊活下來的,以及怎麼認識那兩個好兄弟的。

柳月忱回過神,他將照片揣進懷裏,又將箱子裏所有的書都翻了一遍。

還真讓他在書裏翻到了不少東西,其中有一封泛黃的信紙,是陸老爺子寫給柳老爺子的。

[呈風,我知道你能收到這封信,我也不指望你能回複,隻是近兩年來,我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每天坐在院子裏發呆,我總會想起以前我們年輕的時在東南亞呼風喚雨的日子。

我想找個人說說話,卻發現該和誰說,你說是不是人老了,都會不斷地回憶過去,然後不斷的後悔,這人老了為什麼會這麼淒慘呢?

我已經不止一次的後悔了,當年功利心太重,什麼都想要,爭強好勝,恨不得將全世界都踩在腳下,如今想來,以前的自己多麼的可笑。

呈風,我可能沒多少日子了,你說我到了下麵,阿漾會不會原諒我?肯定不會,他一定會把我大卸八塊的。

你這個老東西,當年為什麼不阻止我呢?你明明知道我要做什麼了,你也是有私心的對吧?你怕他連累我們,又不想當這個壞人,所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你和我絕交了,能改變什麼呢?

你改變不了你是幫凶的這個事實,算了,說這些也沒有意義,這些話我憋在心裏一輩子了,找不到人說,如果我再不說,我可能死也不會瞑目。郭呈風,我死了,你也別想好過,讓你和我絕交,讓你這麼多年不理我!

老夥計,我們到了下麵再見。

——陸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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