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這邊天氣預報有雪,但遲遲沒下。潭柘寺的雪景不錯,有空可以去看看。天寒注意保暖。」
……
「嗨。抱歉,我不在加州理工,我在麻省理工。不知是不是信息傳達有誤?你什麼時候離開美國?有空的話,我過來一趟,請你吃飯。」
「嗨。有些遣憾。不過新加坡又開了s.e.a海洋館。我想,有機會我們可以一起去看。」
「嗨。我睡眠一直不大好,好像已經很多年沒做過夢了。燒退了嗎?如果遲遲不好,記得去看醫生。」
「嗨。謝謝你一直關心我。謝謝你的祝福。過去很長一段時間,我的生活暗如長夜,但我已經看見了破曉的光。我想,你就是為我掌燈的月亮。」
夏漓抬手撐住了額頭,很是努力,才沒有讓自己哭得發出聲音。
她不知道,人在同一時間可以有這樣多復雜的情緒,心痛、惋惜、遣憾、釋懷、圓滿……沉重地堵在她心口,以至於落淚是唯一的反應。
他回復給她的每一個“嗨”,都好似在說:
我也愛你。
至此,夏漓準備起身。
手機再次一振,屏幕左側又一條短信彈了出來:
「嗨。我準備回國了。希望能在北城碰見你。」
「嗨。抱歉,我好像讓你過了一個不太開心的生日。」
「嗨。碰見了你和你的同事。請原諒我無法克製自己的嫉妒心。」
「嗨。今天去喝了酒。但好像酒精、煙草……一切令普通人成癮的東西都無法成為我的解藥。我不諱言,我隻想見你。」
「嗨。謝謝你找到我。」
……
「嗨。這是我發給你的最後一條短信。
我不知如何表達,擔心你覺得一切太快。但請你相信,我做一切決定從不頭腦發熱。思前想後,沒有其他言語能表達此刻的心情,它們都太隱晦,以至於顯得閃爍其詞。
我隻想說:漓漓,請跟我結婚。
當然,短信顯得不夠正式,請你來我身邊,我想要當麵向你請求。」
夏漓抬手背倉促地抹了一把眼睛,起身,快步朝門口走去。
打開臥室門,一眼便看見站在賜臺上,兩臂撐著欄桿的晏斯時。
夜色中的海灣,倒映著高樓燈火。
一種永不熄滅的璀璨。
晏斯時穿著白色t恤,下擺被風鼓起。
他轉過身來看她,目光幹凈而熱烈。
永遠是她記憶中的少年。
而她,而她。
第一次,無數次,都隻有同樣心情:
風湧向風,夜逃向夜。
我奔向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