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還是回來看看放心一點。”夏漓對他們會出現在這兒分外不解,“二老怎麼……”
“哦,我們過來辦事,正好過來瞧瞧。”戴樹芳將手裏抱著的向日葵放在床頭櫃上,走到床邊觀察薑虹的情況,又看了看監控儀器上的數據,和輸液瓶旁掛著的今日注射清單。
“戴老師,我的意思是……”
戴樹芳轉頭瞧了她一眼,笑說:“他可不讓我們告訴你。”
“他”是誰,聰明如夏漓,怎麼會猜不到。
一定是晏斯時拜托了二老多多關照她父母,而羅衛國和她家走得近,又常在霍濟衷跟前走勤,作為中間人,自然有什麼第一手的消息都會直接彙報給二老。
所以羅衛國才一改常態,態度殷勤。
他本就是個很會審時度勢,察言觀色的人。
戴樹芳同夏漓寒暄幾句生活與工作近況,便準備走了,說是中午約了飯局,實在不能久留。
夏漓將二老送到病房門口。
戴樹芳這時候才笑說:“小晏還得麻煩小夏你多多關照。”
夏漓有兩分不安,“我……”
“我的意思是,小晏現在還來往的老同學老朋友不多,又沒怎麼認識新的朋友。這孩子不大會表達,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先反省自己。我們倒是寧願他自私一些。小夏你平常周末要是有空,跟他吃個飯,看個展,叫他不要老是一個人呆著,我們也能放心些……”
麵對戴樹芳殷切的目光,夏漓沒辦法不點頭。
戴樹芳嘆聲氣,“你是個好孩子。”
潛臺詞隱約含了兩分惋惜的意思。
夏漓想,晏斯時叮囑他們不要告訴她,一定是提過的,不要打擾,不要叫她有負擔。
二老離開後沒一會兒,夏建賜買飯回來。
夏漓不甚有胃口,挑著米飯,食不下咽,她跟夏建賜說了方才二老來探望的事,夏建賜很是驚訝。
“爸,霍董他們關照我們多久了?”
夏建賜隻得說實話:“有一陣了。羅衛國不讓我們跟你說,說是那個小晏總吩咐的。這回我們也沒想麻煩到霍董他們,是羅衛國來找我們吃飯,我說你媽要住院了。他就自己彙報給了霍董,霍董直接叫人安排我們來一醫做手衍,叫我們不用擔心,會幫忙安排最好的醫生主刀。”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事嗎?”
“羅衛國還來問過我們,想不想再回廠裏,霍董可以替我們安排。”
“你們答應了嗎?”
“沒有……”夏建賜有些訕然,“現在工作做得挺好的,回廠裏做什麼……還有,聽說我們在看房子,羅衛國說集團在開發區投了一個樓盤,馬上就要封頂了,霍董說到時候可以給我們一個員工內部價。”
夏漓聽得幾分失神。
如果不是因為晏斯時,霍濟衷這樣位高權重的人,哪會有精力和閑心關照兩個過去廠裏毫不起眼的員工。
而對於晏斯時而言,她的父母就是陌生人,麵都沒見過,或許連名字都不知道。
他明明是那樣一個與世疏離,不願意沾惹人情世故的人。
出院時間安排在周一,夏漓周日就得回北城。
臨走之前特意給夏建賜打了一筆錢,說住院的床位安排已經麻煩人家了,治療費用該付的還是得自己付。況且能醫保報銷,也花不了太多錢。
夏建賜說知道,不會給人添麻煩。
又讓她別老打錢,兩人工資夠花,她年節給他們發的紅包已經夠多了。
薑虹則問夏漓:“國慶回不回來?”
“回來。林清曉要結婚了,我給她當伴娘——您還記得她嗎?”
“記得,你高中最好的朋友嘛。她都要結婚了啊?對象哪兒的?”
“也是明中的,跟我們一個年級,高中畢業就在一起了。”
“那好啊,這麼多年,知根知底了。”
夏漓卻知道,林清曉跟聶楚航這麼多年沒那麼簡單。
畢業之後,兩人大學不在一個城市,異地了四年,四年間無數次分分合合。
徐寧說簡直像在看《老友記》,rachel和ross就是這麼來來回回折騰,互相折磨到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