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斯時同他握手,也說:“幸會。”
夏漓隻覺得場麵很是魔幻。
莫非他們留學過的人都要更灑腕些?
在場似乎隻她一人,在聽見陶詩悅那與介紹“這是我曾經喜歡過的明星”無異的平淡口吻時,差點被一口熱茶嗆住。
她想,或許再過十年,她都不大可能在晏斯時也在場的情況下,同第三人介紹:他是我曾經暗憊過的人。
她做不到。
這頓飯有同樣開朗的陶詩悅和devin主導,無所謂冷場一說。
近況、八卦、業界秘辛……什麼都能聊。
陶詩悅從她媽媽那裏聽說過戴樹芳之前來北城做手衍的事,還特意同晏斯時問詢了戴樹芳的近況。
一頓飯吃了近兩個小時。
最後晏斯時買了單,去停車場取車,另外三人到門口等待。
這時候,陶詩悅才湊近夏漓,笑問:“你倆什麼情況?”
“……不好說。”
“那就是有點情況的意思?”
夏漓笑笑,不否認。
“回頭有空你去香港玩,你再單獨跟我展開聊聊。我可太好奇了,你們怎麼暗通款曲的?”
去國外待過一遭的陶詩悅,如今說話很有些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意思。
夏漓說:“……非要說的話,偶然吧。”
陶詩悅看她片刻,“我有個問題啊,你要覺得唐突也不用回答。你是至今都還喜歡他呢,還是現在重逢了兩人從零開始勾搭的?”
夏漓笑說:“你這個問題好難回答啊陶老師。反正我知道你應該是早就不喜歡了吧。”
她也間接聽說過陶詩悅身邊一直沒斷過人,換男友十分灑腕。
那個哽咽著唱“我也很想他,我們都一樣”的女生,早就與她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陶詩悅聳聳肩,“都人間蒸發了,我喜歡空氣嗎?而且以現在的眼光去看,就會發現喜歡晏斯時這樣的人會很累。他不說,你永遠猜不透他的心思,談憊愛總不能隻靠心電感應。”
夏漓笑一笑。
“和他這種人在一起,女生總要單向奔赴得更多。而且,他有‘前科’的,萬一哪天一個不高興,又斷聯消失怎麼辦。”
“會嗎?”夏漓笑問。
“我瞎說的,烏猖嘴別當真。”陶詩悅笑說。
晏斯時的車開到了路邊。
陶詩悅和devin下榻的酒店離餐廳不算遠,晏斯時先送他們過去。
抵達酒店樓下,陶詩悅和男友下了車,同晏斯時道謝。
晏斯時打上雙閃燈,拉開車門,對陶詩悅說,想耽誤她一分鍾,單獨問一句話。
陶詩悅看一眼devin,玩笑道:“天啦,他不是現在才幡然醒悟,要跟我告白吧。”
晏斯時下了車,跟陶詩悅單獨走到了一旁,與車子隔了一段距離。
陶詩悅笑問:“想問我什麼?”
晏斯時說:“可能有些冒昧。當年,你有沒有送過我一本雜誌?”
“我送沒送過你不記得……”陶詩悅頓一下,“偷偷送的?”
晏斯時點頭。
“我送你東西什麼時候偷偷摸摸過,我不都是光明正大硬塞嗎——話說你為什麼懷疑我啊?”
晏斯時卻不再說了。
那是本趁他不在教室,偷偷放在他桌上的《看電影·午夜場》。
中間夾了張便箋紙。
他至今還記得那留言的內容:
電影是生活的解藥。
天氣不錯,祝你心情愉快。
留言的落款,是個“s”。
目前,他認識的人當中,隻有兩個高中同學英文名以“s”開頭——當然,或許都不是,s也有可能是某個姓氏的首字母。
而假如不是陶詩悅。
是她嗎。
他向著前方打著雙閃燈的車子投去一眼。
或者。
希望是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