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覺得需要,可以去找她聊一聊。myra強調,這不是強製性的,一切以你自己的實際感受出發。
晏斯時之所以能夠跟myra保持長期的谘詢關係,就是因為她從不push他人做任何事情。
孟醫生與myra有如出一轍的職業素養。
晏斯時第一次拜訪孟醫生,是在決定是否該正式回國發展之前。
專業的心理治療師隻分析不幫忙做決定,但聊過之後,基於種種原因,晏斯時下定決心,接受國內的offer。
雖是臨時預約,孟醫生還是盡量調整日程,為晏斯時準備了一段充足的時間。
清晨,晏斯時抵達之時,孟醫生已將室內環境布置為他最能放鬆的狀況:遮光簾半闔。開一盞小燈,室內稍為昏朦,但不是絕對黑暗。
孟醫生將一杯冰水遞到他麵前茶幾上,在他對麵沙發上坐下,微笑問道:“最近怎麼樣?”
晏斯時喝了一口水,平靜地說:“昨晚碰到了一個高中同學。”
孟醫生看著他,不插話,耐心等他繼續的意思。
但他卻陷入沉默。
片刻後,孟醫生引導:“那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們以前關係還不錯嗎?”
他便立即再度想起昨晚便利店裏,那似輕霧涼柔的聲音。
昨晚與夏漓的意外重逢,便似幹涸已久的枯井,掘出第一線清水。
之後,便有許多記憶,紛紛湧現:
那個薄如蟬翼的黃昏,小城巷陌裏,散發著塵埃與油墨氣息的書店;
與露天電影遙遙相隔的臺階上,與他分享的秘密基地;
黑暗中的鍾樓教室,兩個都不太開心的人。
……
他原本以為,那口枯井已經徹底幹涸。
孟醫生見他依舊沉默,並不追問,笑說:“你失眠是因為這件事?”
晏斯時說:“或許。我不確定。”
“你需要聽聽我的建議嗎?”
“你說。”
“我想,你之所以願意回國,是因為你內心深虛判斷,自己已經在漸漸恢復與人建立聯結的能力。有時候責任意味著昏力,但是這一次,為了你的外婆,你主勤選擇了昏力。這是一個積極的信號。國內應當有很多你過去的朋友,你不妨適當地與他們接髑 ,不必深入,一切在你覺得沒有負擔的前提下。當然,如果你覺得行有餘力,我也會建議你更進一步。”
最後,孟醫生說:“我們作為心理治療師,能提供的隻是最低限度的支撐。能夠成為一個人精神內核的東西是多種多樣的,人際關係也是其中一種——當然,一切以你自己自願為前提,如果你感覺到了昏力,一定及時暫停,或者來找我聊一聊。失眠的問題也是,如果後續沒能得到解決,再過來找我谘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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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情人節。
對夏漓而言就是個尋常的工作日,還因為開會時,自己發的宣傳資源置換方案被直接領導駁回而有幾分心煩意乳。
離開會議室,夏漓拿了工牌,準備下樓去買杯咖啡提提神。
關門時,身後有人道:“等等!”
她的直接領導、負責這項目的組長宋嶠安兩步走近,伸臂將玻璃門一格,跟著走了出來,笑說:“買咖啡去?”
“嗯。”
“我請你。”
“不用。”
“這就有脾氣了?”宋嶠安笑著瞧她。
“沒有。工作歸工作。”
兩人一同下樓,邊走,宋嶠安邊打算跟她詳細拆解自己駁回的理由。
“既然已經定下來了,就不用再聊了吧宋老師,我回去會按照著你說的修改,出一版新方案我們再討論。再說,現在這是我的休息時間,我就想安安靜靜喝杯咖啡。”
宋嶠安笑說:“還說沒脾氣?”
夏漓平聲道:“真沒有。你跟我共事也挺久了,知道我就是這個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