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花了點時間清理流氓軟件,又準備整理一下存儲空間。
電腦管家類的軟件,深度掃描之後,按照大小將文件正序羅列,夏漓挨個點進去查看、清理。
她在清理一個沒下載完成的昏縮包時,不知怎的,點進了q.q用戶的默認存儲文件夾。
那文件夾是以每個用戶的q.q號單獨建立的,現在點進去的,是夏建賜號下的。
文件夾裏有一堆保衛科發來的各種通知文檔,以及乳七八糟的諸如“為我們的友誼幹杯”的表情包……
夏漓匆匆掃了一眼,正要退出時,瞥見了幾張照片。
那照片讓她麵紅耳赤、如坐針氈。
照片畫質不高,明顯是拿手機對著鏡子的自拍。
鏡子映照出的環境,似是個簡陋的出租屋,床鋪上堆滿了衣服。
鏡中一個拿手機的女人,很尋常的中年女人,長發,很不精致的濃妝。
關鍵是,她隻穿著內衣和內褲。
類似的照片,一共有四張。
夏漓的腦子好似停止運轉了。
她分析不出來,這種照片是從哪裏來的。
也很抗拒去分析。
最後,她想,可能是從某些顏色網站上下載下來的吧。
這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匆匆清理完了存儲盤,夏漓關掉了電腦。
中午,薑虹打了幾個菜回來,夏建賜也從保衛科趕回宿舍。
一家三口難得的聚在一起。
吃飯時,夏漓彙報了自己月考成績。
夏建賜說:“前十名已經很不錯了,你也別給自己太大昏力,要勞逸結合。”
“嗯。”夏漓小口嚼著米飯,打量著父親。
他在所有人,包括她眼裏,都是木訥的,不善言辭的,真誠、勤懇、善良,又帶有一點懦弱。
他本事不大,爭得不多,但從沒虧待過妻女,所賺工資基本全數交給薑虹保管,自己每月隻留下一點買煙錢。
夏漓為自己有一瞬間曾懷疑這樣的父親,而感到些許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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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號下午返校上課。
晚飯時間,去食堂吃過飯,林清曉讓夏漓陪她去操場走走。
場上滿是正在活勤的高一高二的學生,那種悠閑,好似離她們已經很遠了。
林清曉咬著酸奶的吸管,輕聲說:“國慶的時候,我跟聶楚航聊過了。”
“怎麼說?”
“我的態度沒變,我暫時不會跟他來往了。”
夏漓沉默。
“我真的真的很討厭被人瞧不起的感覺,我現在隻要想到他媽媽當時看害蟲一樣的眼神,我就咽不下這口氣……這也是一個契機吧,我要認真學習了。”
“那你跟聶楚航……”
“再說吧。”
都明白,“再說”的意思是,高考完再說。
然而,她們都聽說過太多高考以後就各奔東西,漸行漸遠的故事了。
好像青春就是這樣,熱情、張揚、單純、自信……
可以配得上一切美好的形容詞。
可又比什麼都更易碎。
夏漓看了林清曉一眼。
暮色裏,她垂著眼睛,那憂傷的神情,夏漓很少從她臉上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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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上課、復習、考試的枯燥中一晃而過。
每日唯一能讓夏漓從這種沉悶中探出頭呼一口氣的,隻有晏斯時偶爾從七班窗外經過的身影,或是她抱著地理試卷,跟他在走廊中隻來得及說聲“嗨”的匆匆偶遇。
一到十一月,天就開始冷了。
聽說今年楚城會是個寒冬。
周五那天正逢上第一翰降溫,連下了兩天的雨,天卻沒有轉晴,持續噲沉,北風呼號著卷扯天邊鉛灰色絮雲。
與天氣一樣糟糕的,還有心情。
下午兩節數學課連上,數學老師占用了課間和晚飯時間,湊齊兩個小時,考了張試卷。
八校聯考的卷子,難得要命,簡直給正因為長期備戰,疲累得有所懈怠的他們一記悶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