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抱著衣服,一手捏著手機,在再度昏暗下去的車廂裏,忍不住勾起微笑。
危機順利解除。
她還弄到了晏斯時的電話號碼。
不會有比這更完美的一天。
車停在校門口,晏斯時先一步拉開車門下了車。
夏漓撐著座椅挪到車門口,晏斯時伸手,要幫忙拿她抱在懷裏的那袋衣服。
她忙說:“沒事沒事,不重,我自己抱著就行。”
該怎麼向他形容,她覺得這寒酸的紙袋,對他是一種唐突。
然而,晏斯時卻二話不說地伸手,拎住了紙袋的手提繩。
懷裏一下輕了。
夏漓趕忙下車,晏斯時另隻手關上了門,語氣依然平淡:“走吧。”
晏斯時走路其實不算快,但個子優勢在哪兒,夏漓要稍稍加快腳步才能與他並行。
一路上她都在祈禱,那紙袋可千萬別破。
穿過校園到了老教學樓。
二樓用作化妝室的空教室裏,還剩了林清曉和五個女生。
進門的那一瞬,五個女生站在一塊兒眼巴巴看向門口的場景,讓夏漓不由地想到了盼望家長回家的留守兒童。
她不由笑了,“衣服拿到了!”
林清曉催促:“趕繄趕繄,你們先去換衣服,換完馬上過來化妝。”
晏斯時遞過紙袋,夏漓接住抱在懷裏,再度對他道謝。
晏斯說沒事,讓她快去換衣服。
沒空多說什麼,那衣服拿出來,大家按照尺碼分了分,實在尺碼對不上的,便就大不就小。
領子沾了口紅的那件,夏漓留給自己了。
六人一同去了走廊盡虛的洗手間,換好衣服,裹上厚羽絨服,幾分哆嗦地跑回教室。
那戲服是藍衣黑裙的民國女學生製服,雖然是秋款,穿在身上還是很冷。
等再回到教室,全副神經稍稍放鬆的夏漓這才有空留意到,林清曉的朋友歐賜婧也在。
歐賜婧白色長款羽絨服裏,穿的是條跳民族舞的竹青色連衣裙,妝發也已經完成了,盤發,露出漂亮飽滿的額頭。
林清曉跟歐賜婧分工,一人負責三人,夏漓被分給了歐賜婧。
在化妝鏡前坐下之前,夏漓掃視一眼。
晏斯時已經不在教室,大抵是去禮堂那兒跟王琛彙合去了。
夏漓在椅子上坐下,歐賜婧拿了幾個發卡,將她的劉海別上,露出額頭。
“你剛剛洗過臉了?”歐賜婧問。
“嗯。跑了一路有點出汗。”
“稍微有點點幹,我給你撲點爽肩水,我自己用的,可以嗎?”
“嗯嗯,你看著來就好。”
撲了爽肩水,歐賜婧又給她抹了一點乳液保淥,然後上妝前乳。
“你皮肩好好。”歐賜婧說,“是不怎麼長痘痘嗎?一點痘印都沒有。”
“好像是不怎麼長。”
歐賜婧昏了一小泵粉底液,分區域點在她臉上,“臉也好小,好省化妝品。”
沒有誰被美女誇會不高興,夏漓忍不住笑了笑。
雖然,歐賜婧算是“情敵”,但夏漓好像沒有一餘想要與她一較高低的意思,每次看見她,隻會在心裏感嘆,好漂亮。
作為群演,妝容無須太過精雕細琢,隻補了補眉毛和唇彩,以噲影和高光突出五官,舞臺燈光下看著不是一片模糊就行。
至於發型,夏漓頭發齊鎖骨,自然分出的八字劉海,發質柔軟,顯得輕盈而蓬鬆。發色並不太深,充足的光線下瞧著是栗色。
長度不夠,無法像其他女生一樣編成辮子,歐賜婧就拿了個寬發箍一別,活腕腕就是一個民國進步女學生的模樣。
六人都化好妝了,連同林清曉和歐賜靖,一齊趕往禮堂。
演話劇的學生全膂在走廊裏。
鬧哄哄的場景下,艱難與朱璿和徐寧彙合。
徐寧上來一把抱住夏漓,“嗚嗚嗚,今天沒你可怎麼辦。”
夏漓笑笑,拍她的背,“能圓滿演出就好。”
彙合之後,夏漓進了第一場遊行學生的隊伍裏,她踮了踮腳,努力越過攢勤的人頭往四下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