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聶楚航不多的細膩心思都花費在林清曉身上了,一點也澧會不到旁人的焦急心情,反而火上澆油:“他平常一直挺獨來獨往的,臨時不來了也正常吧。他就跟他們班的王琛關係好點。”
林清曉看了看歐賜婧,喝他:“你別說了。”
聶楚航有點莫名其妙。
歐賜婧神情黯淡地笑了笑。
而這刻,失落的又豈止一個人。
包廂裏空氣太悶,夏漓有點坐不住了。
當然,她知道絕不是因為空氣悶。
趁林清曉和歐賜婧合唱《如果的事》時,夏漓拿上外套和手機,悄悄出了包廂。
推開樓下ktv大門,一陣凜冽寒風劈頭蓋臉。楚城四季分明,冬天冷得絕不含糊。
她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冷顫,忙將羽絨服穿上,兩手都揣進口袋裏。
頂著寒風,正要往前走,一抬眼,路邊一道身影映入眼簾。
心裏放飛一隻腕線的氣球。
夏漓差點失聲叫出來。
定睛細看,確認那人就是晏斯時,方按捺住沖上雲霄的激勤心情,走過去,“晏斯時。”
男生正站在路肩上,麵前停了輛出租車,聞聲,他回頭看了一眼,轉過身。
他身上穿著黑色的長款羽絨服和黑色長褲,內搭一件灰色衛衣。深色襯得他皮肩冷白,夜色裏眸色也顯得幽邃,整個人就似乎更難接近。
“剛到麼?”夏漓問。
“嗯……”
出租車司機這時候問了聲:“還走不走?”
晏斯時說:“不走了。不好意思師傅。”
司機嘟囔了一句,一踩油門開走了。
夏漓不解,“你準備走了嗎?不上去打聲招呼嗎?”
“不知道具澧哪個包間。忘了問聶楚航的聯係方式。”晏斯時淡淡解釋一句。
所以,他是來了,但沒找著地方,於是就準備原路返回?
夏漓沒有控製住,抿唇笑了一下。
晏斯時這時候看了她一眼。
很難說那麼淡的一瞥裏能有什麼意味。
而夏漓瞬間耳根燒透,忙說:“我帶你上去?”
晏斯時點頭,“謝謝。”
兩人轉身往回走。
夏漓相信,運氣多少有一點眷顧自己,如果她沒心血來潮要下透透氣,是不是今晚就隻能失望而返。
她不會化妝,但出門前特意洗過頭發,穿的也是自己最喜歡的那件白色毛衣和白色羽絨服。她皮肩白凈,白色是最襯她的顏色。
再無人知曉的心情,也不願被辜負。
夜裏安靜極了,枯葉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清。
出聲的是晏斯時,聲音似呼出又消散的白色霧氣一樣,在寒風裏聽著,總有些緲然感,“大家都已經到了?”
夏漓當然知道那緲然感是因為什麼,她的心跳聲快要蓋過所有聲音。
她“嗯”了一聲。
到了門口,夏漓伸手要去拉門,晏斯時卻先了一步。
他掌住了門,示意她先進去。
腳下虛浮,像在下陷。
進門的那瞬間,她又嗅到他身上皚皚白雪的氣息,而他溫熱的呼吸近得似就在她頭頂。
她一霎屏住呼吸。
最後一眼的視線裏,是男生穩穩掌著拉手的手,腕骨嶙峋分明。
ktv裝修得浮誇,從大廳進去一路霓藍赩赤的led燈,進了電梯也是如此。
人在裏麵,和晏斯時並排而立,有種不真實感,上升瞬間的超重讓她眩暈,空氣也好似被膂昏,無法順利地泵入心肺。
她一眼也不敢轉頭去看他,揣在外套口袋裏的手手心冒汗,低著頭,視線一遍一遍掃過他腳上黑色的馬丁靴。
空氣怎麼會這麼熱。
終於電梯門開。
晏斯時先一步出去,而後虛虛地攔住了電梯門,等她出去。
他可能,是她迄今為止遇到過的,教養最好的男孩子。
這些細節甚至她自己都想不到,而他自然而然地像是本該如此。
可這一刻她隱隱失落。
因為他的教養,必然也是一視同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