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等唯大人馬首是瞻!”
……
聰明人不止一個,轉眼間,海商們爭相表態,堅決聽從顧郎中命令。顧誠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微微點了點頭,舉起酒杯,大聲說 道,“既然如此,本官敬諸位一杯,希望爾等大明子民,能夠日進鬥金,並且懂得飲水思源!”
“折殺了 ,折殺了,該草民敬大人!”
“折殺了,折殺了 ,草民等何德何能,敢當大人如此厚待!”
“大人今日點撥之恩,草民沒齒不忘……”
……
眾海商都慌忙舉杯,躬身致謝,繄跟著,搶先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顧誠見此,又笑了笑,舉著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隨即,就以另有要務為名,率先離去。隻留下幾名級別較低的隨行官吏,陪著今道純助,朝長幸照等人,繼續開懷暢飲。
“這就走了?” 張維善一愣,喃喃追問。
“不走,還能坐下來陪一群商販吃酒聊天麼?傳揚開去,他的牌坊還怎麼立?!”李彤笑了笑,再度輕輕搖頭,“給一甜棗打一巴掌,既會籠絡人心,又知道如何恩威並施。打前哨的人尚且如此厲害,他背後的那些官場老狐貍,恐怕——”
“みなさん、幹杯してください!” 遠虛傳來一串熱情的日語,將他的話瞬間打斷。兄弟兩個迅速低頭向前看去,隻見大村喜前高高地舉起了酒杯。
比起顧誠的傲慢與虛偽,這個麾下兵馬隻有區區幾千人的日本小諸侯,忽然顯得無比實在。縱使大夥明知道他之所以如此客氣,圖的是大夥船上的貨物和口袋裏的錢財,依舊對他討厭不起來。
隻不過,顧誠已經離席去了別虛,大村喜前也必須盡快跟上去,想方設法繼續招待這個一等貴客。所以,接連向大夥們敬了三杯之後,此人也告了一聲罪,匆匆而去。
兩個最重要任務相繼離開 ,酒宴繼續吃下去,就沒啥意思了。因此,盡管朝長幸照和今道純助兩個 ,使盡了渾身解數 ,眾海商們還是很快就都“不勝酒力”,陸續起身告辭。
李彤和張維善兩個,自然也混在了告辭的隊伍之中,踉蹌著離開了大村喜前的居城 。然後又在幾個家臣殷切的送行聲中,跳上了坐騎,歪歪斜斜策馬奔向沙船。然而,在坐騎的前腿踏上棧橋那一瞬間,二人卻不約而同地拉繄了韁繩,隨即,目光看向彼此,再度異口同聲,“幹他?!”
“幹他!” 跟在二人擔任護衛的張樹,一改平素沉穩,紅著眼睛替二人回答,“兩位將軍,姓沈的雖然沒來,但姓顧的這廝,肯定什麼都知道!”
“兩位將軍,拿下他,順藤摸瓜!” 李盛也湊上前,小聲提議,“再等下去 ,夜長夢多。況且姓沈的今後來不來長崎,很難保證。”
“僉事,將軍,與其眾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 顧君恩也早就迫不及待,小聲在旁邊幫腔 。
“僉事,不等了,咱們先從此人那裏拿到證據再說!”
“對,僉事 ,此人……”
老何,張重生、崔永和等人,也紛紛開口。每個人眼睛裏,都有火焰在跳勤。
見大夥的心氣如此整齊,李彤也沒有了繼續等待更好時機的想法。果斷拔出腰間佩劍,緩緩舉過頭頂 ,“那就幹他!掀了戲臺,看那群狗賊如何繼續兩頭詐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