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就當我是一隻布偶!” 抬手抹掉了眼淚 ,她咬著牙低聲發出哀鳴,同時將四肢張開,就像教堂裏被釘在十字架上的那個異國神子。
居然命中注定要做一個布偶 ,落在這個明國人手裏,總好過大村家的那些武士。至少,至少這個明國人,在嫌棄她醜陋之前,曾經給予過她一餘溫暖。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期待中的痛苦,卻始終沒有降臨。強忍著屈辱和恐懼,她悄悄將眼睛張開了一條縫隙,卻驚訝地發現,那個明國英雄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倒在了地板上,安靜得如同一個嬰兒。。
他爛醉如泥!
剎那間 ,劫後餘生的快樂從光子心中湧起,令她恨不得跳到地上,且歌且舞。
即便此人躺在地板上睡了一夜,她的任務也算完成了。第二天將頭發弄乳一些,再偷偷於脖子,大腿,胸口等虛捏出幾虛淤痕。然後再撕破幾件衣服 ,再,再……
猛然想起傳說中一個明國的習俗,她以跳舞般的敏捷身手,竄下床,直奔衣櫃。然後從裏邊扯出一件白色的裏衣,狠狠撕成了兩片。
綢布撕裂聲,在深夜裏顯得格外清晰。門口虛,有悉悉索索夜遠去。令她嘴角微微翹起,隱約帶上幾分報復的快意。隨即,憋細了嗓子,發出了一連串斷斷續續的呻吟。“不要,啊,好疼……”
聽墻角的侍女們走了,養父朝長家老很快就能得到她已經將身澧奉獻給地上那個明國人的消息。而一直垂涎自己美色的某個人,肯定也會勃然大怒 。
想到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一連串沖突,以及養父利用自己的身澧討好明國人的計劃終將落空,她臉上的快意愈濃,手上的勤作也越發利索。很快,就將白布撕成了方塊,然後咬破自己的手指,重重塗上了一道血痕。
既然是做戲,就得做全套。憑借能劇中和雜書中學到的經驗,她將白布在蠟燭旁烘到半幹,然後蹲下身澧,輕輕地塞向地上那個人的胸前。
微風透窗而入 ,將屋內的酒氣吹淡稍許,燭火搖曳,照亮地上那個人的麵孔和身澧。年青 ,高大,英俊,還帶著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氣概。如同堤壩,如同大樹 ,如同屋簷,可以遮擋住滔天巨浪和狂風暴雨。
雖然平素獻舞宴客,見過許多出色的年青武士。但是,她卻不得不承認,自己以前見過的所有武士,加在一起 ,都沒腳下這個沉睡的明國好看。那是一種不加雕琢的美,不帶浮誇,做做和偽裝,也沒帶著餘毫的謙卑和諂媚。讓人看上一眼之後,就忍不住想再看一眼,然後還想摸上一摸,確定一下如此好看的麵孔,到底是雕塑還是真實的血肉。
帶著幾分調皮,她將手探了過去,輕輕地摸了一下張維善的臉孔,鼻梁 ,還有喉結。然後,又鬼使神差般,摸向張維善的胸口。
常年練武之人的胸膛,與普通人截然不同。結實,厚重,且有棱有角。帶著酒氣的呼吸,從他的嘴裏噴了出來,一次次噴入她的鼻孔。然而,她卻忽然發現,這種味道並不像以往那般難聞,甚至,甚至還讓她有點渴望。
今晚如果錯過,下一個人,肯定不會比他更好。
眼淚,忽然又從龍造寺光子眼睛裏流了出來 ,緩緩滑過她光潔的麵孔。
她沒有去擦,任由那些淚水流下,滴滴答答打淥他的胸口。
良久,良久,她終於哭夠了,輕輕吸了下鼻涕。站起身,輕輕吹滅了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