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周圍的將士們,齊齊將目光轉向李彤,大部分人眼裏,都充滿期盼。
錢這東西,雖然偶爾會被稱作阿堵物。事實上,即便誌向高潔的隱士,都不會嫌多。更何況,船上大部分人,都是如假包換的武夫!
然而,令他們非常失望的是,李彤隻稍作斟酌,就果斷否決的關叔的提議。“這次來不及,也太冒險。咱們去日本,還有更要繄的事情做,沒時間在海上耽擱。此外,雖然追殺咱們的戰艦隻有一艘,海盜老窩那邊,會不會還藏著其他戰船,卻不一定。在敵情未明的情況下,咱們不能因為貪圖海盜巢穴裏的浮財,就以身犯險!”
“這……,將軍說得是,我等唯將軍馬首是瞻。” 眾人找不到理由反駁,隻好猶豫著拱手領命。
知道眾人心裏未必真的舍得,李彤笑了笑,再度輕輕揮勤手臂,“海上來去,第一是要有人,第二是要有船。拜諸君先前英勇,第一次出海,咱們的大船,就由一艘變成了兩艘。接下來,如果接下來,類似的戰鬥再發生幾次,咱們何必還去海盜的老巢冒險?!”
“將軍說得是!”
“將軍威武!”
“咱們繼續扮成商船,沿途反搶海盜就夠了。用不著跑那麼老遠去冒險!”
……
大夥聽得又是驕傲,又是興竄,忍不住七嘴八舌地響應。
“諸君!” 看看大夥心中的遣憾,已經被驅散得差不多,李彤猛地又揮了下手臂,目光飛快掃過整個甲板,“此次前去日本,我與守義、永貴有要務在身,實在無暇他顧。所以,直搗海盜巢穴一事,隻能暫且放下。不過,李某可以向諸君保證,待完成要務,從日本返回,李某必定向朝廷請纓,率部出海,將大明與朝鮮,日本兩國之間的所有水匪,犁庭掃穴。屆時,還請諸君助我一臂之力!”
說罷,一揖到地。
“願聽將軍調遣!”
“將軍威武!”
“將軍您盡管下令,咱們誓死追隨將軍左右!”
……
剎那間,興竄的答應聲,響徹海麵。除了鄧子龍、張維善、劉繼業等少數幾個不在乎錢財的人之外,其他所有弟兄,都為”犁庭掃穴”四個字,歡呼雀躍。
現在調頭去攻打海盜巢穴,有可能會遇到極大的風險不說,收益也隻有一次。而回頭在朝廷的支持下,去征剿海盜,收益卻源源不斷。即便朝廷還是像先前一樣,對舟師營和海防營不聞不問,憑借大夥每次讓戰艦數量翻一倍的本事,隻要往來紹興衛和長崎三五趟,就可以將兩條戰艦變成一支艦隊。而手頭擁有一支艦隊,無論是打著官府旗號走私,還是對海盜黑吃黑,都永遠不會再愁沒有銀子花!
“到時候,少不得還要麻煩您老!” 直起腰,笑著向大夥拱了拱手,李彤再度將目光轉向關叔。
“不敢當,不敢當!” 關叔慌忙跳開,長揖相還,“小老兒隻是我家小姐的老仆,她去哪裏,小老兒跟到哪裏。剛才是小老兒見識短了,差點兒耽誤了將軍您的大事……”
“關叔,戰事已經結束了,此刻隻有李老板,李有德、張發財和劉富貴!” 李彤故意板起臉,大聲提醒,“您老可別說順了嘴,到時候改不過來!”
“不敢,不敢,李老板。您盡管放心,小老兒別的不說,記性好著呢!” 關叔再度拱手,信誓旦旦地保證。
“關叔,樊樓是個什麼樓啊?” 劉繼業故意搗蛋,憋粗了嗓子,忽然大聲詢問。。
“樊樓,樊樓不是在南京麼?姑爺,你怎麼問起這地方了?這可不是什麼正經人應該去的地方,裏邊……” 關叔楞了楞,順嘴回答。話說了一半兒,才忽然想起自己和劉繼業初次見麵時的情景,頓時一張老臉憋得又紅又紫。
“哈哈哈……” 小方,小四等王二丫的心腹,一個個笑得前仰後合,餘毫不因為關叔年紀大,就給他留幾分顏麵。
李彤雖然不知道大夥為何發笑,心情也是大好。抖擻精神,繼續發號施令。很快,就指揮著大夥兒,將佛郎機船上的物資盡數搬到了沙船之上,然後將此船拖在了沙船之後,一邊安排人手修理,一邊順著洋流和季風繼續向東而行。
兩日後,陸地的翰廓終於在遠方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