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掌印放心!我等絕不會辜負皇上!否則,天打雷劈!”
“掌印放心,小的們知道怎麼做!”
“掌印放心,小的們……”
眾太監、宮女齊齊打了個哆嗦,然後七嘴八舌地賭咒發誓。
“不要嚇唬他們!他們也都是你一手帶出來的,知道輕重!” 既然張誠已經做了惡人,萬歷皇帝朱翊鈞就不在乎表現得仁慈一些,笑了笑,低聲阻止。“你也不用先忙著去給朕擬回來獻俘虜的將士名單,先把賞賜替朕發了。朕,朕最近被某些沽名釣譽之輩鬧得手忙腳乳,讓身邊的人過得都很辛苦!”
“謝皇上恩典!” 張誠聞聽,立刻帶頭跪倒施禮。
“謝皇上恩典!” 眾太監宮女們,也用顫抖的聲音,再度齊聲向萬歷皇帝道謝。仿佛自己剛剛從閻王殿門前走過,死裏逃生一般。
“嗯!” 身為皇帝,朱翊鈞偶爾對身邊人表達一下善意已經足夠,沒工夫跟太監和宮女們過多客氣,低低地回應了一聲,隨即開始批閱奏折。
說來也怪,先前還讓他看上一眼就頭大如鬥的奏折,忽然就變得簡單起來。一份接著一份,全都批得輕車熟路。當他在最後一份奏折上做出了批示,然後放下筆,抓起案頭的茶盞狂飲,才忽然發現,茶水已經換成了熱乎乎的參湯。
“嗯?” 本能地抬頭向身邊看了看,萬歷皇帝朱翊鈞立刻看到了秉筆太監孫暹那誠惶誠恐的模樣。
“皇上,奴婢差點闖出大禍,請皇上責罰!” 不待萬歷發問,孫暹搶先跪倒在地,重重叩頭。
“大禍?” 心思還沉浸在批閱奏折上的萬歷皇帝楞了楞,花了一些時間,才終於想明白,對方所說的大禍究竟指的是什麼事情,頓時,心中難免湧起幾分愧疚。
“老奴急功近利,居然給皇上出主意去肅貪。害得皇上差點兒成為眾矢之的。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孫暹不敢指責萬歷皇帝毫無擔當,繼續叩首謝罪。。
明知道錯在自己身上,要萬歷皇帝朱翊鈞承認他自己出爾反爾,卻絕無可能。因此,他隻是輕輕擺了下手,就決定將先前的事情輕飄飄揭過:“起來吧,既然還沒有付諸實施,就不是什麼大錯。況且監察百官,原本就在南衙的職責範圍之內。”
“謝皇上!”孫暹立刻確定自己不會被當做替罪羊,趕繄大聲致謝。
又輕輕擺了下手,萬歷皇帝朱翊鈞再度改口,“該查的事情,還是要查,隻是以後謹慎一些,不要擺在明麵上。水至清則無魚,朕雖然是一國之主,也不能將文武百官都逼得太狠。但若是有人做的太出格,朕早晚都得跟他把賬算上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