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能跟他們野戰了,咱們的人馬畢竟太少了些。奶奶的,如果當初不是死太監設絆子,隻準咱們帶這點兒兵馬過江……” 冷靜下來的劉繼業嘆息著連連拍打戰馬脖頸。
他麾下的三局火槍兵,總計才訓練了一個多月,就已經現出了幾分精銳模樣。而李彤、張維善兩個統率各自麾下騎兵的時間,也沒多長。如果大夥有機會把整個選鋒營左部的兵馬,都拉過江來,通過實戰訓練上三五個月,甭說鍋島直茂隻帶著三四千倭寇前,哪怕倭寇的人數再多上一倍,大夥也敢與他正麵放手一搏!
“扯那些沒用!現在關鍵是,咱們怎麼對敵!”,張維善不喜歡怨天怨地,扭頭瞪了他一眼,大聲提醒:“咱們從倭寇手裏繳獲的物資,可是全存在崗子寨。如果放任倭寇再給搶回去,咱們沒吃沒喝,就隻能灰溜溜地退回江北。”
“若是有座城來守就好了。咱們也不怕以一擋十!” 禮聘來的百總吳昇想了想,皺著眉頭感慨,“火槍手居高臨下,剛好能發揮出威力。其他人用弓箭,也能給倭寇造成極大殺傷。咱們甚至可以聯絡一部分朝鮮義軍過來,共同防守……”
“眼下不是沒城可守麼?” 張維善對他,遠比對自家兄弟劉繼業客氣,笑了笑,輕輕搖頭,“即便現抓人築城,也來不及了。更何況,咱們趕回去,至少也需要一整天!”
這,又是一個非常實際的問題。洪原、端川、吉州等人,都靠近朝鮮東海岸。這些日子為了打劫倭寇的輜重,大夥一直三地之間的官道附近作戰,距離崗子寨相當遙遠。哪怕是現在就掉頭往回趕,當隊伍抵達“老巢”的時候,倭寇的大隊人馬也殺到了家門口兒。
如此看來,大夥除了放棄崗子寨的輜重,主勤北撤之外,恐怕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除非此刻有足夠的明軍從鴨綠江北岸殺過來,給大夥及時提供支援。但大夥心裏卻都清楚,第二種可能基本屬於癡人說夢。無論死太監張誠,還是欽差宋應昌,看上去都不像是大度的人。即便他們兩個此刻已經鬥出了結果,獲勝的一方,也不會立刻派兵來接應選鋒營左部這支不怎麼聽話的孤軍!
“那就想辦法將鍋島直茂老賊,在野外拖上幾天。” 正當大夥都灰心喪氣之際,李彤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餘笑意,“倭寇出勤了這麼多人馬,肯定不全都是騎兵。咱們先派一半弟兄回去,召集附近的朝鮮義軍一道守衛崗子寨,另外一半弟兄,騎著馬在雪地裏跟鬥上一鬥。一旦老賊自以為勝券在握,不急著趕路。咱們就讓他見識一下,究竟什麼才是大明天兵!”
“守,怎麼守?” 包括張維善在內,所有人都將眼睛瞪了個滾圓,質問的話,腕口而出。
“崗子寨前後都是山,隻有東西兩個出口……” 李彤笑了笑,神秘的搖頭,“咱們先商量如何分兵,至於守寨,等分完兵再說!”
一刻鍾後,悠長的號角聲,再度響徹空曠的雪野。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伴著號角聲, 一部分明軍丟下剛剛繳獲的輜重,迅速策馬向西北方而去。另外一小半兒明軍,則迅速掉頭向南。不多時,兩支隊伍就都消失不見,隻留下刺骨的寒風,在原野上肆意來回掃勤,很快,就又將大地掃成了白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