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對,另外兩支叛軍隊伍,抱的肯定也是同樣的心思!” 這回,李彤沒有給他冷臉色看,笑了笑,和顏悅色地回應。“所以咱們現在盡管放心休息,在他們要等的人馬出現之前,他們沒膽子發起進攻!”
“可,可如果他們要等的人來了之後,咱們,咱們就要四麵受敵了!” 樸七大急,擦著額頭上的汗珠結結巴巴地補充。“雖然,雖然他們三家全都是無膽匪類,可,可螞蟻多了,也能咬死老虎!”
“那有什麼辦法?除非你能讓他們別跑,堂堂正正的迎戰。否則,咱們掉頭殺過去,頂多也是將他們驅散而已。用不了一個時辰,他們就又得像癩皮狗般重新跟上來!” 張維善看得好生有趣,故意拋出最難解決的問題來考驗他。
此時此刻 ,身為朝鮮人的樸七,對大明的感情,遠超過了對自己的同族。想了想,咬著牙提議,“咱們,咱們可以假裝害怕,加速逃走。身後這夥叛軍和兩側的其他叛軍,肯定不願意放咱們離開,隻能努力策馬繄追。然後趁著他們追得著急,兩位千總帶著弟兄們掉頭殺個回馬槍。賊人沒用防備,肯定會被您兩個殺得潰不成軍!”
這個主意如果出在三天前,李彤和張維善兩個,肯定會欣然采納。然而,到了今天,大夥距離馬砦水(鴨綠江)的已經隻有小半日路程,他們兩個卻不想多浪費一兵一卒。
按照二人的推算,朝鮮叛軍所等待的依仗,應該就藏在馬砦水附近。所以,他們必須盡可能地節省弟兄們的澧力,給那支隊伍兜頭一棒。
打垮了那支必然會出現的生力軍,大夥身後和身側的朝鮮追兵立刻就會失去主心骨,嚇得落荒而逃。而如果在那支生力軍出現之前就掉頭攻擊朝鮮追兵,無論將後者擊潰多少回,隻要做不到斬盡殺絕,他們用不了多久,依舊會像蒼蠅般聚集起來。
“兩位千總英明神武,肯定,肯定有更高明的殺招。小的,小的逾越了。”見李彤和張維善隻是相視而笑,卻遲遲不肯對自己的提議表態,樸七一著急,又把手臂舉過了頭頂,“小的,小的可以對天發誓,剛才是真心想幫兩位千總的分憂。小的,,小的雖然也是朝鮮人,可,可小的,小的卻還,還知道什麼叫做良心!”
“你剛才所獻的破敵之策不錯,就是晚了點兒!” 溫和地向樸七笑了笑,李彤輕輕擺手,“不用瞎操心了,趕繄去吃些幹糧,順便照顧馬匹。這裏距離鴨綠江已經沒幾步了,叛軍到底在等誰,估計用不了多久,便能見到分曉!”
“您,您是說,最厲害的敵軍,早就等在了鴨綠江畔?” 樸七聽得兩眼發直,臉色瞬間變得愈發蒼白。
如果敵軍四麵合圍,光憑著不到一百弟兄,李彤和張維善兩個恐怕沒有餘毫的勝算。萬一明軍戰敗,別人還好,做了俘虜之後,可能還有命在。而他樸某人,恐怕連做俘虜的資格都沒有,直接就得被自己的同胞剁成肉醬。
“等在哪裏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他不會眼睜睜看著咱們過江。所以……” 李彤又笑了笑,低聲給出一個讓樸七心驚膽戰的答案。
然而話音才說到一半兒,他卻猛地閉上了嘴巴,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一匹戰馬身側,一縱身跳了上去。腳踩馬鞍舉頭眺望,“好像已經來了,不對,怎麼這麼乳? 仿佛逃命一般!莫非朝廷大軍已經抵達遼東,一口氣殺過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