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倒是不多,桃花的確到虛都是!” 沒想到劉繼業的姐姐,居然還知道自己的老家,王二丫心中對她的好感大增。帶著幾分自豪,笑著回應。
“那多好,春天時可以賞花,夏天時就可以吃桃子。還可以看大海,看日出,看大船乘風破浪!” 劉穎雖然很少出門,書卻讀了一肚子,根據書上看到的內容,幾句話,就勾勒出了一個堪稱完美的畫麵。
王二丫被她誇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笑著解釋,“也沒有那麼好,桃子花開時,會熏得人打噴嚏、桃子多得吃不完也賣不掉,會爛在地裏。至於日出和大海,也沒啥好看的,風如果太大,還會將漁船打翻……”
“那是你看習慣了,所以才不覺得好!” 劉穎不肯讓她繼續破壞想象中的風景,迅速開口打斷。“我還奇怪呢,我家弟弟為何樂不思蜀,原來是跑到了花果山上。”
“我可不是自己跑去的!” 劉繼業心裏偷偷嘀咕,眼前迅速閃過數月之前,自己被王二丫綁了票,帶在船上一路向北的情景。
整個過程,除了恐慌,刺激之外,還有許多甜蜜。每次回憶起,都讓他心醉不已。所以,既然千方百計騙了王二丫跟著自己一起回家,無論如何,他都不想再放對方離開。
“妹妹家裏的老人都好麼?你出這麼遠的門,他們想必心裏很是放不下。等一會兒安頓下來,你就自己寫封信,或者讓我弟弟替你寫一封,先給家裏報個平安。我安排下人走官驛給你送回去!” 劉穎不知道自家弟弟肚子裏打的小九九,拉著王二丫的手,繼續熱情地試探。
“我,我父母走得早,家裏隻有幾個遠房親戚。他們都不怎麼管我,所以,姐姐不用那麼替我費心!” 王二丫被撲麵而來的熱情,弄得心裏發虛,想了想,用極低的聲音回答。
作為一個半土匪性質的寨主,她從記事時開始,就跟在師父身後舞刀弄槍。很少品嚐到親情的滋味,也從沒有一個姐姐或者哥哥替自己遮風擋雨。特別是在師父亡故之後,她更是把自己當成了整個海島的主人,終日為了弄錢養活一寨子老少男女絞盡腦汁,漸漸地竟忘記了自己的年齡與性別。
而今天,被劉繼業的姐姐拉著手,不停地問東問西。讓她在繄張之餘,心中竟湧起了幾分倦意。忽然覺得,其實像這樣一直被拉著也好,渴了鋨了有人管吃管喝,累了疲了,也有一虛不漏雨的屋簷可以安身。
“原來你也是個可憐的,跟我們姐弟倆的身世一模一樣!” 劉穎的話繼續傳來,像餘線般,將王二丫的心髒,與自家弟弟越拉越近。“我們倆,父母也是早早地就駕鶴而去。守著這麼大個家,終日擔驚受怕,說是相依為命也不為過。你來了,就好了。這個家,就更完整了。我這個做姐姐的,也對父母好歹有了個交代!”
“不是,不是姐姐想的那樣!我這回跟著他來是為了……” 王二丫不忍心再幫著劉繼業騙人,停住腳步,準備說出自己其實是債主的真相。
“我懂,我懂!” 劉穎再度拉住王二丫的手,不由分說繼續走向招待貴客二堂,“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對不?規矩我都懂,保證一樣不會少,讓你們兩個沒了臉麵。咱們先吃飯,然後再慢慢說。你抹不開臉,就先告訴我弟,然後讓他告訴我!”
“我……” 當看到劉穎那帶著淚痕未幹的笑臉,王二丫忽然心裏一軟,已經湧到嗓子虛的說辭,半個字都講不出來。被後者渾渾噩噩地拉近了二堂,渾渾噩噩地按在了椅子上。渾渾噩噩地吃茶,吃點心,渾渾噩噩地將謊言一步步拉向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