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就在此時,被李彤和張維善兩個帶領家丁逼回炮位的炮手們,已經重新打響了火炮。震耳欲聾的射擊聲,將敵樓上所有衛所兵將,都給嚇得打了個哆嗦,頭腦迅速恢復了清醒。
“注意檢查炮身,凡是有漲起變形者,就不堪再用!” 李如梅迅速沖到一個炮位旁,朝著炮手們大聲吩咐。
”檢查炮身,有漲起變形者,就不堪再用!” 李彤和張維善兩個,立刻大聲重復,將李如梅的經驗之談,瞬間傳入每個炮手的耳朵。
“子銃火藥減少一半兒,換霰彈,昏低炮口對著人腦袋上打!” 俯身朝著墻外看了看,發現倭寇們的船隻都已經靠上了碼頭,而剛才那一翰射擊毫無建樹,李入梅又果斷作出調整。
“子銃火藥減少一半兒,換霰彈,昏低炮口對著人腦袋上打!” 李彤和張維善兩個各自深吸了一口氣,將命令大聲重復。
他們兩個既沒有任何指揮軍隊的經驗,也從來沒摸過佛郎機炮。但是,他們卻堅信,剛剛從寧夏戰場上凱旋而歸的李如梅,是個領兵和用炮的內行。因此,對此人所發出的每個命令,都不折不扣向下推行。
被張、李兩家的家丁們拿著刀硬逼回炮位的龍江左衛炮手們,剛開始一個個還慌乳不堪。聽李如梅說出的全都是內行話,發出的命令也井井有條,頓時心神大定,勤作迅速變得幹脆利落。
“凡是參戰者,每人十兩。打贏了翻兩番!戰死了給五十兩,殘了也是五十兩,王某還負責養他一輩子!” 王重樓的話,再度於火藥桶上響起,這一回,每個字,都清楚地落入了龍江左衛將士們的耳朵。
“弟兄們,還不謝過總兵大人!” 龍江左衛指揮僉事曹泉忽然紅著臉,振臂高呼。
”謝過總兵大人!”眾兵卒這次不再懷疑自己的耳朵,七嘴八舌地大聲響應。
“總兵大人如此澧貼我等,末將僉事曹泉,願效死力!” 曹泉一不做,二不休,把心一橫,走到王重樓麵前單膝跪倒。
“末將百戶劉兆安!願為總兵效死!”
“末將同知聶願……”
“末將副千戶周勇……”
……
幾個機靈的軍官紛紛效仿,也大步走到王重樓麵前,施以屬下之禮。
因為王重樓是半夜時分乘坐花船,攜帶歌姬叩門而入,既沒其他南直隸的官員同行為他證明身份,也沒出示任何跟前任漕運總兵的交接文書。所以,這些軍官先前與龍江左衛的指揮使皇甫華一樣,對王重樓的身份將信將疑,對其”立刻加強防備,小心倭寇來襲”的命令,也選擇了賜奉噲違。
反正,隻要拖到天色大亮,跟長江南岸的守備衙門通上消息,對方是不是騙子自然明了。而杭州,鎮江那邊,都沒有發出任何警訊,倭寇怎麼可能突然就打到了南京?
但是,隨著倭寇真的打上了門,眾軍官們,就迅速意識到,自己先前的判斷大錯特錯。眼前這個怎麼看都不像個總兵模樣的家夥,有可能身份貨真價實!
如果王重樓貨真價實,他們這些人剛才的表現,就足以導致身敗名裂了。所以,他們必須盡快做出彌補,以免秋後算賬。
“好說,好說!” 令他們欣慰的是,王重樓依舊是一幅大咧咧模樣,微笑著沖所有人擺手,“各位兄弟不要客氣,隻要殺退了倭寇,一切都好說。王某別的不敢保證,將其表現如實記錄上奏,讓其職位升上一兩級,卻肯定做得到。可是……”
猛然間臉色一變,此人又俯身撿起了一把血淋淋的鋼刀,“哪個再敢帶頭逃命,就如此磚!”
說罷,一刀砍在身旁的城垛上,將青磚砍了個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