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小弟舉止魯莽,還請王兄見諒!我們真的沒想到,您居然是一名將軍!”
李彤和張維善也終於從震驚中緩過了一些心神,並肩走向王重樓,相繼拱手解釋。
“怪什麼怪,哪有別人好心送錢,還要怪他的道理?”王重樓朝著二人笑了笑,大咧咧地擺手。“況且王莽這個掌櫃身份雖然是假的,對我家春娘的牽掛,卻不是假的。你們倆幾度出手救下春娘的命,王某感謝你們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擺什麼官架子?!”
“王郎,你又胡說些什麼?!” 小春姐剛才受到的震驚,可是一點兒都不比李彤和張維善二人少。忽然聽見王重樓親口承認牽掛著自己,溫暖之餘,羞澀的神態瞬間爬了滿臉。
“豈是胡說,王某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當年沒大起膽子娶了你進門!” 王重樓又迅速將身澧轉向他,已經不再年輕的麵孔上,瞬間寫滿了憐愛,“若是你真的遭遇什麼不測,王某,王某餘生裏,肯定日日活在悔恨當中,永遠無法解腕!”
“你,你,你還越來越上樣了!” 小春姐也是見慣了風浪的人,剎那間,卻比情竇初開的少女還要臉薄。跺了下腳,拔腿逃進了船艙。
“哈哈哈……” 眾人又被逗得放聲大笑,笑過之後,愈發覺得王重樓這人灑腕隨性,值得認真相交。
隻有李彤,雖然年紀小了些,可曾經被嚴鋒坑過一回,至今心有餘悸。迅速朝岸邊看了看,昏低了聲音提醒,“王兄的家事,小弟照理沒資格置喙。但那嚴禦史在南京督查院的同夥眾多,北京那邊,據說也有不少人跟他遙相呼應。萬一他發起狠來咬住王兄不放……”
“王某不怕,隨他去!” 王重樓微微一笑,臉上迅速湧起了幾分傲然,“放在十年前,王某奉詔入京,的確沒膽子招惹那些言官。但是現在,嗬嗬,王某還真怕他們不彈劾於我!也許他們撕咬得越兇,王某的日子反而過得越是安穩!”
“這……” 李彤聽得滿頭霧水,本能地將目光轉向張維善。
張維善對官場中的各種道道,了解得比他還少,同樣覺得王重樓的話高深莫測,充滿了自己打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的玄機。
早在大夥出發去營救嚴鋒之時,身為武將的李如梅就低聲暗示過,他的身份不便暴露,更不該跟畫舫扯上什麼關係。而王重樓同樣身為武將,怎麼就能滿不在乎地說要娶小春姐過門?!以大明朝的規矩,即便是娶回家做妾,也應該偷偷摸摸才行。否則,一旦被言官彈劾,縱酒狎妓的罪名肯定逃不掉,輕則受到上司訓誡,重了甚至有可能丟官罷職!
“這些,你們倆不需要懂!” 王重樓是何等的老辣,迅速從李彤和張維善二人的表情上,看出了他們心中的困惑。笑了笑,快步補充,“人年青時,需要一些闖勁,太老辣圓滑了,反倒容易患得患失。總之,一句話,王某真心感謝你們!你們因為出手搭救春娘惹下的麻煩,王某全替你們接了。從今夜起,無論是誰出招,都由王某來頂著,你們倆隻管看熱鬧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