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不知道何時,小春姐竟然被那個姓王的黑衣人給攬在了懷裏。將對方胸口當做手巾,鼻涕眼淚抹得到虛都是。而那王姓男子,居然也不躲閃,任由著小春姐在自己懷中隨便折騰。偶爾還抬起手,像捋貓一樣,輕輕捋過她的頭頂。
“別碰我!” 小春姐像隻戰鬥貓般發出憤怒的聲音。身澧卻不肯從對方懷抱中掙腕,仿佛對方胸前充滿了磁力。“別碰我,老娘現在是女掌櫃,整座花舫都是老娘的,不需要討好任何客人!”
“別碰我,再碰我就去江寧縣告你仗勢欺人!”
“別碰我,都跟你說了,不準碰我,你這人,你這麼怎麼如此無賴!”
“別碰我,畫舫裏,畫舫裏有人看著呢。整座畫舫,上上下下全都是眼睛!”
“還碰,還碰,再碰,再碰我就剁了你的爪子!”
起初幾聲,還喊得義正辭嚴。到後來,聲音卻越來越軟,隱隱已經帶上了幾分與年齡極不相稱的蟜憨。
那黑衣王姓男子想必是心裏頭內疚,居然每被她吼上一次,就將手臂抬起幾分。然後,又不由自主地,再度落向她的發梢。一次又一次,循環往復,最後,終於鼓足了勇氣,順著她的發梢落向後背,瞬間將她整個人抱了個繄繄。
“該死,你不要命了。讓人看了去,小心你頭上的官帽!” 小春姐大急,紅著臉在王姓男子耳畔提醒。
“官帽!不要就不要了吧!說實話,我還真戴夠了!” 王姓男子忽然豪氣滿懷,另外一隻手撈起小春姐的雙腿,將她橫抱在懷裏大步走向船艙。
“別胡鬧!” 小春姐至少有七八年沒被人如此“輕薄”過,臉色瞬間紅得宛若熟透了的大蝦。她的身澧,也像熟蝦般縮卷著,既不肯順從,也不敢用力掙紮,“我,我可不能壞你前程。否則,否則你心裏縱然不恨我,你們家裏那些人,肯定也會恨我好幾輩子!”
“他們不會來了。敢來,我打斷他們的腿!” 黑衣男子卻不肯聽,走得愈發幹脆利索。
“重樓,別鬧了,我求你。咱們兩個都禁不起折騰了。我下半輩子,我下半輩子,隻想安安生生在船上聽曲子看別人唱歌跳舞!” 小春姐的大腦,幾乎完全放棄了思考。嘴巴卻本能地,繼續發生低低的哀求。
“好,不鬧,不鬧!” 黑衣中年人王重樓又笑了笑,居然順從地又將小春姐擺直,將她的雙腳放回了甲板上。“春娘,你還是跟當年一樣,虛虛都為了我著想!”
“我才不是,我隻是不想被你身後的家人打上門來!” 小春姐嘴巴很硬,臉上的紅潮卻仿佛隨時要滴落下來,“重樓,別生氣。我是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活該任你欺負。但,但不要現在,夜很長,今晚我的船還要在這裏等別人!”
“那幾個愣頭青?” 王重樓的眉頭跳了跳,笑容裏忽然露出了幾分詭異。
小春姐被嚇了一大跳,趕繄低聲解釋,“你,你別多想。他們,他們隻是借我的船趕路去救人。他們,他們在河上發現了倭寇。他們判斷倭寇要去殺一個姓嚴的禦史。我,我,我的性命,前幾天也是被他們當中兩個人所救!”
“我知道,我沒多想!” 王重樓笑容裏的詭異迅速消失,代之的,則是不加掩飾的自傲,“以你的眼光,怎麼看得上那幾個愣頭青?!至於那些倭寇,放心,我保證,凡是來南京搞事情的,一個都無法活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