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圖窮(中)(2 / 2)

“乒” 張維善終於放出了第三擊,將一名高舉木桶的惡賊,胸前打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嗖—-嗖——!”兩名躲在船篷後的惡賊施放冷箭,一箭正中張維善身邊替他裝填火藥的家丁張寶,另外一箭貼著李彤腋下飛過,將後者的外袍撕出了一個巨大的破洞。

“乒” 張維善用鳥銃反擊,彈丸卻被船篷擋住,隻徒勞地帶起一串木屑。又一名惡賊趁著他鳥銃裏沒有彈藥的機會,從船篷後探出半個身子,彎弓向他瞄準兒。李彤在旁邊看得清楚,果斷將自己的戚刀甩了出去,將此人砸了個滿臉開花。

“去死!”李方從甲板上拎起一隻裝滿了水的木桶甩向對麵,將一名沖到張樹麵前的惡賊砸了個仰麵朝天。一支冷箭淩空飛至,正中他的肩窩。慘叫著踉蹌半步,他緩緩跪倒。李順從地上抓起一支斷矛投向船篷後,把放箭偷襲的賊人釘死在了甲板上。

“變陣!” 張樹嘴裏,忽然發出一聲大喝,雙腿交替向前跨步,直接突入了對麵的惡賊隊伍中。左右兩側,立刻有惡賊舉刀砍向他,卻被張川和張石揮刀隔擋,無法傷到他一根汗毛。張水帶著另外三名家丁,齊頭並進,護住張川和張石的側翼,同時向敵軍發起進攻。空心六方形軍陣,轉眼變成了錐形,將敵軍從甲板正中央迅速膂向了兩側的船舷。

錐形的正麵,遠窄於六邊形。令躲在船篷後的賊軍弓箭手,很難瞄準。而錐形之後,家丁張寶、張貴等人,則貼著錐形軍陣的兩個下角,相對著組成一個窄窄的“八”字。一邊與錐形軍陣同步向前緩緩推進,一邊撿起個各種雜物擲向對方弓箭手,幹擾他們的視線。

“他們如果也帶著幾把角弓,烏篷船上的人,今晚必敗無疑!” 如意舫二樓,白麵公子哥忽然嘆了口氣,低聲點評。

作為旁觀者,他不傾向於任一方。卻能明顯看出來,從畫舫跳上烏篷船上的那夥人,配合更為默契。隻是因為缺乏弓箭的遠距離支持,攻勢才被對手所阻擋,不得不通過變陣來應對。

“未必!” 他的五哥,那名最早走到窗口觀戰的高顴骨公子,卻輕輕搖頭。“烏篷船兩頭窄,中間寬,他們將梅花陣變成錐形陣,是為了更好的適應船身中央。隻要將對手昏過烏篷船的中線,對方自己就能將弓箭手的視線擋死,他們即便會付出一些代價,也徹底鎖定了勝局!”

“小春姐,將畫舫靠上去!靠上去,這袋子裏的錢,全是你的!”操山西口音的公子哥,忽然大步沖向了一層,一邊跑,一邊從腰間摸出個裝著銀兩的荷包,遠遠地丟向了小春姐,“折合官銀五十兩,不夠的話,回頭我再給你加二百。把畫舫靠上去,快,越快越好!”

說罷,俯身從甲板上抄起兩隻夥計們留著去換酒的空酒壇子,掉頭又奔向二樓窗口。“讓開,五哥,六哥,各位兄弟都讓開。梅花陣變的不是錐形陣,是小三才陣。他們是戚爺爺的人,戚爺爺的舊部!”

“啊——” 不光是高顴骨和白麵孔公子哥愣住了,其他幾位看熱鬧的公子哥,也驚詫地側身,“駱兄,你不會弄錯吧!看打扮,他們分明是別人的家丁……”

“戚爺爺的小三才陣,沒錯!” 操山西口音的駱公子紅著眼睛,沖到窗口。放下一隻空酒壇子,將另外一隻高高地舉起,用盡全身力氣,砸向烏篷船上的船頭。

“我丟他老母!” 高顴骨和白麵孔勃然大怒,轉身撲向桌案上的酒壺。

“砰!” 隔得距離太遠,酒壇子半途中落水,濺起一條巨大的水柱。

駱公子毫不猶豫抄起了第二個酒壇子,咬著牙開始估算兩船之間的距離。高顴骨和白麵孔轉身奔向另外一個窗口,居高臨下,將造價不菲的錫製酒壺砸了下去。“噗!” “噗!”兩聲,把兩個正在尋找機會施放冷箭的惡賊,砸了個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