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玩火(上)(2 / 3)

“嚴瘋子的腿,是被他打斷的?” 到底薑是老的辣,李慎憑借經驗,迅速得出了另外一個結論。“你和張守義,真的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

正所謂,知子莫若父。李慎非常清楚,自家兒子表麵看著循規蹈矩,骨子裏,卻是個無法無天的“孽障”。從小跟堂兄弟們一起惹禍之時,就是從沒落於人後。隻不過總是做得聰明,很少被抓到現形而已。

果然,聽他如此一問,李彤的心裏立刻開始發虛。嚅囁半晌,低聲回應,“出手的人裏頭,肯定沒有我。但此事我的確知情,並且偷偷站在路邊酒館裏看了會兒熱鬧。但追究起來,頂多算知情不報。那姓嚴的瘋狗,為何不去咬別人,非要咬我?!”

“你最容易下口,不會嗝牙,這還不簡單!” 李慎翻了翻眼皮,臉上露出了幾分了然模樣,“你最近有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包括他說的殺人全家,你真的沒參與?”

“我沒事兒殺人全家幹什麼?” 李彤被問得好生委屈,紅著臉大聲抗議,“我放著大好前程不要,為何要去殺人?您老仔細想想,從小到大,我做過那種窮兇極惡的事情麼?”

“那倒是,你雖然沒少惹禍,終究還是我的兒子,不會連別人的老婆孩子都殺!” 李慎想了想,輕輕點頭。

“我真的沒殺過人?我甚至連您說的是誰,我都不知道!您今天到底怎麼了,怎麼寧願相信外人,都不相信自己的兒子!” 李彤被自家父親將信將疑的態度,氣得兩眼發紅。啞著嗓子,大聲質問。

“我也沒說是你殺的,我隻是奇怪,那嚴鋒為何,非要把吳舉人全家被殺的事情,往你和張守義頭上安!” 李慎沖自家兒子擺擺手,示意對方稍安勿躁。

入戶殺人滿門,是不赦之罪。如果坐實,即便以張家這種國公背景,張守義也難逃一死。而僅僅是因為看了他當街被毆,卻沒有去阻止,或者知道他即將被毆,卻沒有向他通報,按理說,不會被他恨到這種地步。

更何況,無憑無據指責李彤和張守義兩個入室殺人全家,對嚴鋒這種官場老狐貍來說,並非毫無風險。就因為丟了麵子,便主勤去跟英國公府和臨淮侯府結成死仇,顯然既不符合嚴鋒的行事風格,又不符合官場邏輯。

“哪個吳舉人?可是蘇州府舉人吳四維?” 正百思不解間,卻忽然聽見李彤低聲詢問。

“果然是你!” 李慎的心髒,頓時又跳到了嗓子眼兒,所有理智瞬間消失得幹幹凈凈。慘白著臉,再度一把拉住自家兒子的胳膊,“快走,快走,趁著水師的船沒人檢查,去京師。不,老祖宗那邊肯定不會為你出頭,你走,出了南直隸後,能走多遠走多遠。”

“吳四維不是我殺的!” 李彤雙腳發力,再度如生了根般,任自家父親怎麼拉扯,都紋餘不勤。“我跟他最近的確起過沖突,但當時吃虧的是他,我犯不著去報復。”

“不是你,那你怎麼知道他叫吳四維?” 李慎哪裏肯聽,紅著眼睛,大聲祈求,“小祖宗,算我求你了。這件事,我即便拚了老命,也護不住你。你趕繄走,趁著官差還沒拿到真憑實據,哪怕是出海去那個什麼牙,這輩子都不再回不來,也比被砍了腦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