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微微上揚,上調的角度,帶著她捉摸不透的幾分神色,那亦是她理解不了的千年愁緒。
他朝她搖了搖頭,在心底十分怨恨地哀歎一聲就因為不討厭……這才會令他覺得更加難過啊。
明明他一切不幸的源頭皆來自於她,但偏偏又是她,變成他唯一的救贖,可笑可悲又可憐,他覺得他的人生分明就是在明明刻刻上演著一出荒誕的戲曲,悲亦罷,喜亦罷,不由他,全由她……偏生,她又對此一無所知,用著那張純白無暇的麵容,蠱惑、無聲、邪惡,像一種最甜蜜的毒素不斷侵噬著他的意誌。
他的人生因為她,幾乎已經被毀得一塌糊塗了……她難道打算將他徹底毀幹淨了,才願罷手是嗎?
色欲胸腔翻騰的情緒越演愈烈,揪得他笑容漸漸扭曲猙獰,他不願意再將這毫無顧及的怨恨醜陋麵容展現在她麵前,便迅速強硬地收起那一片複雜的心緒,轉過頭後,鬆開她的手腕,繼而牽起她的手朝前走。
“這一趟出發,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會重遇上那聖靈的聖主,小乖,你會打算怎麼做呢?”他像悠揚馬琴般嗓音清越勾耳,隻叫人記住他的美,而忘卻了其它。
虞子嬰其實很夠很清晰地感覺到他心底對她的排斥,但是他身體卻是很誠實,對她產生了一種病態毒素般的依賴。
他分明已經知道她是抱著一種什麼樣的目的來接近他,雖然他表麵上樂意接受,亦願意配合她,但無論他察沒察覺,他心底對她始終都保持著一種警惕,而正因為這種“警惕”,所以導致目前進展緩慢。
並且,他對她好像還有一個很大的心結,若是這個心結不解開,她認為哪怕她的好感度刷到臨界點去,亦難以最終突破梏桎。
所以……她必須盡快將這個他隱藏在心底的心結給翻找出來,並且解開它才行。
其實色欲先前衝動之下所吐露的一切話,她暗中已經反複咀嚼過許多遍,她將他的每一句,每一個詞都剝析組合,最後在腦海之中進行了一個大膽的設想。
那就是……或許這七宗罪的玄束本就是為她而設,不,是為了騰蛇族皇族後裔公主而準備,每一種玄束所控製的範圍皆不一樣,施針於對象所產生的效力亦不同,它除了很大程度壓製他們破壞力極強的成長之外,另一種目的,便是通過一種約束的方式,等著……她去一一收服?
這個設想簡直太瘋狂了,但虞子嬰對它的存在總是揮之不去,其實她也搜索了許多的依據進行推敲,但每一樣都隱隱潛藏著一種呼之欲出的答案,它就像一條條的線索串連在一起,變成了一個謎底。
若真如她設想的那樣的話,色欲遷怒於她,倒也沒有什麼不對。
但她總覺得這條設想還缺少了點什麼,別外還有太多的原由解釋不通。
比如……這無相的師尊為什麼要費心費力這樣做?
想不透,隻因目前能夠知道的線索太少了。
虞子嬰耷拉下眼皮,淡淡道:“你似乎很在意他,我記得在我還不曾見過這個聖主之前,你便跟我暗示過,他跟我是有關係的,所以,你其實是知道他是誰的吧?”
色欲不置可否,他撩開一層幕帷,帶她走到一座半牆高的雕塑前,這立在蓮台的雕塑並不好看,半蛇半人,像孩子似地埿糊捏造而成,僅表現出一個大該的輪廓,卻瞧不出細致之處,而在這座佛像的後方,卻有一個直徑一米左右的洞窟,而洞下有一個朝內延伸的木階梯。
“我以為你早就感受出來才對,聽聞這騰蛇一族對於血脈的感應一向都會很強烈的,不是嗎?”色欲笑意睇睇,眉眼生花,宜嬌宜嗔,易生邪妖嬈。
虞子嬰聽到他這麼說後,臉色卻是瞬間沉下,喃喃道:“這麼說來,他果然是……”
色欲並沒有接下她的話,而是轉動醉酒般波光的澄清眸子,弱風扶柳般立在梯階旁道:“小乖,這麼久了,你的武功可恢複了?”
虞子嬰抬起頭,平靜地看了他一眼:“你問這個做什麼?”
色欲眨了眨無辜妖眸:“你該知道的,這一趟……或許會很危險。”
虞子嬰淡淡道:“不是有你在嗎?”
“你應該已經明白的吧,我其實並不可信,你難道忘了那個聖主臨別時對你的淳淳教誨了嗎?”色欲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風情,朱唇輕抿,似笑非笑。
“我不相信你,也不相信他,我隻相信自己的判斷。”
虞子嬰麵目冷然,漆黑的眸子折射出一種堅定的信念,她肌膚白皙勝雪,似微微散發著銀白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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