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嗱~小乖,你難道不高興再次見到我嗎?”色欲動手將她反轉過了過來,將臉覆下湊近她,鼻尖蜻蜓點水一般相觸而過,然後他將微張的雙唇,似冰蝶收翼斂羽般放在她圓潤白皙的耳廓處,上勾眯狹的長睫毛,神色邪魅妖嬈——:“……還是說,你隻想著要怎麼樣殺了我啊?”
虞子嬰能感覺到他噴灑在她敏感耳心內的鼻息,簡直就像一股寒流一樣冷冽呼嘯而入,仿佛要將她整個腦髓都給一並凍結了起來。
虞子嬰神色一怔。
“我……”並不想殺你。
謊話!
“你……”誤會了。
謊話。
虞子嬰將想說的話在腦海之中演練了一遍,發現漏洞與虛偽性太大,考慮了一下,終於絞盡腦汁想出了一個與其說是在對他解釋,還不如說是在反駁的問話。
“你覺得、我為何……要殺你?莫、非、你不明白?”
據聞反派的腦補能力十分強勁,這既奠定他們天馬行空的陰謀詭計來源,也沿於他們腦子運速過快,思慮太多,聰明過頭之故。
色欲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唇角彎起的弧度不淺不深,帶著一種慵懶暇逸,直言道:“我不明白,你告訴我吧。”
“……”虞子嬰神色一頓——她拿到的劇本不對,接下來要進行的對話被人狡猾地調換了!
要說一個總是對人對事都嬉皮笑臉的人,一旦正經起來,還真是令人……壓力更大了。
虞子嬰也不去費神狡辯了,她直接避重就輕道:“我、現在……並不想殺你。”沙啞的嗓音冷淡自持。
——因為根本殺不了,如今彼此級別的鴻溝距離太大了。
“我啊,並不想知道你為什麼現在不想殺我了,我隻想知道,你之前……為什麼想要殺我呢?”色欲伸手看似輕巧、實則蘊含一種壓力按在她肩膀上,語帶笑聲,但眼中卻是無一絲笑意。
太大意了,現在騎虎難下,她要怎麼樣才能夠圓回去呢?
總不能說她是因為終於確認他是七煞之主,覺得降服他太浪費時間太過困難太耗費精力太為難自己,打算幹脆走殺掉他這一條十分快速簡單的捷徑吧。
如果說了……絕對下一秒就會被幹掉吧。
虞子嬰耷拉下腦袋,麵無表情地盯著地麵發著愣。
“冰、冰姑娘,他……他真的是玄陰王嗎?”這時,一道破鑼粗大的嗓子驚詫又結巴地響起。
即使真相已經擺在麵前,達達木仍舊覺得不敢相信,然而從他那顫抖不已的臉皮,不穩急調的聲音還是可以觀察得出來,他這分明就隻是在逃避現實,不肯按受現實。
也難怪他會這樣掩耳盜鈴,這種時候如果真遇上玄陰王,那他麵臨的下場就隻有一個字——慘!
虞子嬰此刻聽到達達木的聲音,隻覺備感動聽,她迅速抬頭,對著他的方向抿了抿嘴角,輕“嗯”了一下。
——快,快多問一些問題來轉移色欲擱置在她身上的灼灼高壓視線。
達達木得到虞子嬰的肯定回答後,若他能夠顯示出背景畫麵的話,那一定就是晴天霹靂。
他似受了重擊一樣氣血翻騰,撫著胸踉蹌不穩地退了一步。
“你……你跟玄陰王認識?”達達木堪堪站住,然後白著臉,瞪著一雙急紅了的眼,僥幸地小心翼翼問道。
達達木心聲——趕緊說認識,趕緊說認識,趕緊說啊啊啊啊——
虞子嬰一聽,有些遲疑了,她暗地裏想了想,說完全不認識太矯情了,要說認識又太過勉強了,於是她便不作聲。
而達達木太過心切,卻直接便當她默認了。
“那……那冰姑娘,你能跟玄陰王他……他求求情嗎?”達達木扯了扯嘴角,苦著一張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臉,小眼神不斷飄向色欲,尷尬地央求道。
虞子嬰聞言,此刻那一張雪白的小臉木得十分嚴重,連麵攤都不足形容其僵硬麻木的程度。
“你……你覺得我跟他……是那種好到可以求情的關係嗎?”她的聲音因為情緒的高亢而被生生壓低,十分怪異暗啞,每一個字都像冰山石錐一樣堅硬冰冷。
在色欲得知她對他心存殺意的時候,不將她當成仇人砍就不錯了,他還指望她去求請,如果她真去求請,隻怕他會讓你們會死得更快一些。
“你、你們這不都抱在一起,呃……”達達木一臉詫異地說到一半,便感覺從虞子嬰那裏倏地射過來的眼神太過凶殘鋒利,便以為自己說得太直接太冒犯了,便趕緊頓了一下,又婉轉地說完道:“我覺得是。”
他……是眼瞎了嗎!
虞子嬰隻覺後牙糟咯吱一聲咬得太酸。
“呀嗬~你說得沒錯哦,本王跟小乖嘛的確就是那種可以隨、便、求情的關係哦……隻要她好、好、地、求、我~”玄陰王插話,他用手指輕點了一下微撅的嘴唇,然後暗示地朝虞子嬰眨了眨眼睛,好似道——來求我啊,求我啊,來求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