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虞子嬰微垂落的半邊麵頰原色難顯,是以惰根本不察有異,而虞子嬰心理素質堅毅,她很快恢複了正常神色,她視線飄落在一片蕭蕭遠樹旁,喊道:“惰……”
惰靜靜等候著她,卻隻聞一字後便是長久的沉默,於是他不由得問道:“你想跟我說什麼?”
“沒什麼。”虞子嬰搖頭,準備轉身離開。
“虞子嬰……”
聽到惰喊她,虞子嬰止步,不明所以地轉過頭去:“什麼?”
惰揮了揮手讓猀華帶著人暫時退遠去,然後斜盯著她,眸光幽淡而澄清如焰陽熠熠,他淺淡雙唇張噏間吐出:“你可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虞子嬰沒有想到他竟然問出這麼一個問題,蹙眉地回想了一下,便實誠搖頭道:“不知道。”
她不是一個喜歡亂猜的人,更何況她從不關心任何紀念日。
惰道:“你還記得我們同伴而行時曾經約定的三個月嗎?今夜隻要一到子時便剩下最後一日了,所以是時候你該好好地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他想要讓她想什麼,虞子嬰自然是明白的,而她心目中其實也早有答案了,隻是不適合這種時候說。
“我知道了。”她頷首。
臨走前,她靈機一動,莫名想起了一件事情,便問道:“對了,你會說夷族話嗎?”
惰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接著平靜道:“danolimizalai。”
真不愧是一部人形的語言通啊,虞子嬰貓眸韻動了一下,問道:“你在說什麼?”
“夷族話。”惰佻了佻眉角。
“什麼意思?”虞子嬰當他明知故問。
惰伸出一根手指輕點了一下嘴唇:“等你回來了,給了我想要的答案後,我才告訴你。”
虞子嬰一噎,直接幹脆利落地轉身走了。
這人明顯就是在逗她玩呢。
惰長身而立,一動不動地看著虞子嬰越來越淡漠模糊的背影,他俊美慵華的精美麵容麵無表情,但被掩下闊袍下的手指卻驀地顫抖了一下,他突然有一種衝動想將她留下來,但最後腦中存在的理智令他住了口。
“開始行動吧。”
虞子嬰仔細研究了一下地圖,然後根據地圖的指示悄然潛伏地來到一座荒涼又破損殘骸的修道院,所有冷氏族人都被關押在修道院的地下水牢內,她若想入修道院,首先要做的則是解決掉這些看守修道院的夷族戰士。
虞子嬰從地上拾起幾顆石子扔了扔,掂量了一下重量,正準備暗算前麵守在修道院門口的夷族戰士,卻不想,她還沒有來得及出手,便突然平地聽到一聲震天響地的爆炸聲。
虞子嬰一驚,當即轉回頭一看,隻見她之前觀察的夷族部落的礦洞那個地方再度傳來一聲聲 “轟隆!”
隨著不斷炸起的巨響,夷族部落上空衝出了一股熾熱的波浪,伴隨著驚天動地的巨響,滾滾濃煙與尖叫聲如同鋪天蓋地的沙塵暴一般,騰空而起,伴隨著猩紅色的火焰妖豔綻放,仿佛朵朵壓命而妖嬈豔麗的彼岸花,駭人心神。
猛烈的爆炸聲不絕於耳,虞子嬰眼力極佳,她看到夷族那些石壘的房屋接連不斷地坍塌,搖搖欲墜,火光,仿佛衝破天幕,那些濺落在池子熔岩之中的石子濺起的火點四飛。
虞子嬰出神地看著夷族部落如此簡單粗暴地就被惰給鏟除夷為平地,說不吃驚也是不可能的。
他一直跟她在一起,她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就開始布的局。
想到他之前帶的那一輛輛不離不棄帶在身邊的輜重車,現在回想起來,想必裏麵裝的全部都是像火雷彈、霹靂彈這種風險係數極大的危險物品,難怪無論到了哪裏都有一圈人將其嚴密圍著,並用厚油布包裹著,也不準任何明火靠近。
說起來這一邊派人預先打點好設伏的位置,一邊偷渡一大批將夷族整個炸翻過來的霹靂彈,這麼奢侈的招數完全是土豪才能夠駕馭得了的,一般人哪裏扛得住這麼折騰。
試想誰有本事跟錢財從千裏迢迢運來一車一車的霹靂彈,要知道這種玩意兒都是些有市無價,是有錢都很難買到心頭好的精貴玩意兒,更何況一弄就是幾車幾車的,想來那一車內沒有幾百也有一百吧。
不過有了惰如此大規模的暴動相助,現在虞子嬰的存在就被很好地淡化了,是以她做起事情來倒是較之前更無所顧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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