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1 / 3)

虞子嬰一路踩濺著泥濘汙水,一高一低地漸稀慢行,在這種高山地區,由於冬季地麵窪積雪,待氣候稍微一暖冰雪就融化,地麵便開始積水,至此短草和苔蘚植物雜生。

這種地凹凸不平,泥濘崎嶇的沼澤地,每一步幾乎都是將腳掌泡在冰水一樣,而泥地則像八爪魚的吸盤一樣,舉步維艱,那滑軟的泥麵,常藏著三角石子包裹在軟泥之中,一踩中腳底板的嫩肉便會令人產生一種痙攣性地尖銳痛意。

虞子嬰不懼痛亦力道強悍,走得也頗為拗擰,估測著四周產生的沼氣濃度,最終她還是熄滅掉了火把,她沿路就大聲地喊著嫉的名字,觀察可有腳印留下。

眼前的能見度越來越低了,她並不確定他們究竟去了哪裏,隻能用這種笨方法一路盡力找尋。

沼澤地域很寬垠,即使毒瘴包裹的這一片都很大,四周一直很安靜,除了偶爾能聽到一些“噗通”的細微濺水聲,以虞子嬰為中心擴散而去,靜得仿佛這是一片天地是被眾神遺棄的獨立空間。

青色的霧瘴看久了,如同妖魔化地幻化成萬千怪物,它們在虞子嬰眼前猙獰咆哮地張開嘴撲湧而來,虞子嬰視線冷漠如一,隨意一揮手,一道玄白之光如箭矢一般疾射而去,她眼前的霧瘴如同破空打散開來,現出了一片清朗空明。

突地,她餘光看到不遠處的地麵好像有一物忽地閃爍了一下,她不放過任何可疑的線索,信步走上前,不過稍微調整了一下拖著泥漿的繩子,然後彎下身子從泥裏撥弄出了一根細針。

這根細針並不長,就像一般縫衣服的普通針一樣,圓頭尖尾,不過它沒有孔洞。

虞子嬰想了想,將其撿起來便簪在衣服上,剛起身便感到身後好像有人注視著她,她驀地第一時間便轉頭,隻覺有一道身影從青霧瘴氣中一閃而過,那力道過猛,連他周圍的青霧都被撞成一個扭曲漩渦的形狀。

有人?虞子嬰反射性立刻動身追趕而去。

但剛走沒兩步她卻又滯住了腳步,她沉下麵目,然後回過頭一看。

卻看到一道白衣風華無限,矜貴嫻雍的身影搖步而來,他步履較一般人而言略顯悠閑而慵懶,無論是走在光潔金壁輝煌的殿堂,亦可是走在這種泥濘雜亂的沼澤地,他始終優雅而容,神秘而飄渺,從他身上你永遠感受不到半分淩亂之感,恍若瑤台醉仙。

他麵目清涼而且寂靜,一層氤氳的青紗籠罩著他周身,他穿透輕霧,穿透暮涼之色,比十六的月亮還要光耀滿目。

虞子嬰看著他,一瞬不眨,脫口而出問道:“嫉在哪裏?”

惰佻眉睨了她一眼,看她對於他的出現沒有半分意外的神色,眸色微微黯了一瞬,然後,微微歪頭似笑非笑:“他在哪裏……與我何關?”

虞子嬰動了動腳,當即轉了話題:“那你怎麼會在這裏的?”

惰臉上的笑瞬間就褪得幹幹淨淨,神色冷漠疏離得高不可攀,他眸似凝了尖針一樣:“這不是第一句就該問的話嗎?”

虞子嬰並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她已經忍耐夠了惰的陰晴不定,她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攤牌道:“惰,你該鬧夠了。”

“夠?這怎麼會夠呢?從我們失蹤至今,你從頭到尾,都沒有擔心地喊過我一聲,看到我的第一眼,不是關心我,而是一邊質問一邊跟我要人,我既感覺到很生氣……也很難過。”惰那一雙玲瓏眸漾起幾分譏冷的笑意,淡淡道。

虞子嬰根本不相信他的話,她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你是說嫉的事情與你無關?”

“你不信我,我說什麼你也都不會相信,你讓我怎麼保證呢?”惰攤開手,裝得一臉無奈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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