惰睫毛彎彎,冰冷而滑膩的臉頰貼至她耳廓旁,視線與她保持同平角度。
虞子嬰冷豔高貴地扯動嘴角:“……”嗬嗬,幫她的條件就是讓她給他當你(偽)同伴,(真)下屬?
虞子嬰是知道叢林原則的,所有的生物進化的過程中,能活下來的不是最聰明的物種,也不是最強大的物種,而是最能適應環境變化的物種,所謂“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所以虞子嬰能夠活下來,是因為她總能夠隨著環境而適當地調適自己,她隱,在她麵對強大的時候,她退,在她無路可走時,她傲,卻不在自己最弱的時候,她凶,卻不在自己能力不足的時候。
這樣一個人的心性是很強大而無畏的,但這種人,卻是不甘於成為任何一個人的附屬,哪怕是以“同伴”或“同族”這種為由。
看虞子嬰是打定主意不跟他說話,惰心底隱隱有一些被忤逆的不悅之外,亦激發了一層不服輸的乖戾氣。
他眼眸一轉,便輕飄飄地換了一個話題。
“虞子嬰,你冷嗎?”惰道。
離了城鎮,虞子嬰一馬當先地奔馳在寬垠一望無限的黃土平原上,此時天剛微微亮,遠邊一顆啟明星似一顆璀璨晶瑩的寶石嵌在泛白的天幕上。
她稍稍勒緊韁繩,並轡流連,疾甩身後的一川煙塵,平沙莽莽,毫無自由束手縛腳,如飛一般,風叱蹄鳴,逍遙馬上百裏狂奔以上。
人們常言,當一個認真專注於一件事情的時候,無論男與女都會煥發出一種迷人的魅力。
惰看著虞子嬰兩眉如漆刷,冷冽地微蹙,雙目筆直直視前方,小臉無礙任何幹涉,冰冷煞氣凜凜,神色有一種認真得虔誠的廝殺四方的衝鋒殺意。
那一刻,惰竟對眼前這個定義為“同伴”產生一種莫名其妙心跳的感覺。
所以因為這一時心跳所分泌出的荷爾蒙暴漲令惰做了一件十分猥瑣的事情。
“我看師兄好像曾這樣抱過你吧。”他勾唇淺淺一笑,像佘嶺懸崖邊綻放的藍色妖姬,透著星點冷,滲著些許粉蕊豔,他伸臂於她背後,伸至腰間慢慢滑上,最後雙臂在她胸前左右交叉按後,用一種已經超脫正常男女,甚至“同伴”定義的親密姿態相擁。
什麼?!虞子嬰一僵。
無相抱她的事情他怎麼知道的……等等,無相好像從來沒有用過這種姿勢吧!
惰一看虞子嬰的神色,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眼神一幽黯,懶洋洋地說了一句令虞子嬰下一刻感到十分手癢的話。
“啊,剛才隻是隨便說來詐你的,原來師兄還真抱過你啊,看來你們之間的關係……比我想像之中還要更加地……無恥啊。”他眼底浮起一絲譏冷笑意。
還以為師兄當真準備為佛為世上供奉一生,剃度為僧,單身孤獨一輩子呢,想不到他這種人……亦有情不自禁的時候啊。
無恥尼妹!
果然近親相憎這種說話很適合她跟惰。
(所謂近親相憎,就是人類有一種看到與自己相似的人會感到厭惡的習慣,因為在他人的身上往往能看到自己的醜陋之處,因此很難喜歡與自己相似的人。)
腫麼辦!她好像快忍不住了。
可剛才她已經下定決心不再跟他說話,而他好像也默認了這條規矩,所以正在不斷地挑釁令她破規,所以……總有一種她如果認真就輸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