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直球行不通,於是她想了想,改變一種方式,問道:“你為什麼會來朝淵國?”
惰抿唇輕輕地笑了一聲,凝眸看向虞子嬰,暈暈沉沉的眼中難得露出一絲清明,他眼神明晃晃地顯示著,早就知道你是有陰謀的,現在終於露餡了吧。
而虞子嬰隱忍在看著他,隻想跟他說一句話——求別笑,這種肌肉抽搐的笑一點都不美感好伐。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懂了虞子嬰眼神所表達的嫌棄,下一刻,惰臉上的笑意褪得幹幹淨淨,極其散漫地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隻是為了那個殷聖的奸細。”
“按說殷聖算是在無形中幫了你一把,況且他們對付九洲中原諸國暫時於你關係並不大,現在為何要跑來找殷聖的奸細,你是不是還有別的想法?”
惰這才看到自己被虞子嬰綁成一個蠶繭,倒是麵色無異,神色淺淡如月華晈晈,他無辜地垂下腦袋,斜上眼眸彎唇一笑,噏動薄唇:“你猜~”
看來真是病得神智不清了,堂堂惰皇竟會露出這麼一副無賴而幼稚的神色。
由於佛座的蓮瓣片片豎起,猶如築起一道矮牆,虛虛掩掩地遮擋著猀華與紫衫公主兩人的視線,所以他們有些看不楚這兩人的情形,否則要讓猀華看到自家皇露出這種表情,絕對會對惰皇的形象感到幻滅的。
“我猜不出來,我隻想聽你親口告訴我,所以……在這之前,你必須活著。”
此話一落,惰像是被凍成冰塊了似地定定地看著她,也不知道信還是不信,他鬆開了她的手,無力而麻木的眼神從她麵目移開,恣意鬆散無骨,但動作卻像木偶般僵硬地躺下:“來吧。”
一副任君蹂躪的姿態。
看他願意妥協,並且接受她的“交易”時,虞子嬰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漠,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別動。”
她警告一聲後,便伸手試探性地地揉捏其肌肉僵硬程度,必須稍微將肌腱軟下來些,虞子嬰便動手讓惰側轉過身去,觸手冰冷滑膩,這當真是冰肌玉骨所鑄,所碰沒有一處不透著刺骨的寒意。
虞子嬰:“等一下如果痛……要喊要忍,都隨你。”
接著,她就正式開始發力了,她首先活動活動手指,將惰翻過來背躺著,然後蹲著馬步虛坐在其腰上,深吸一口氣,便開始工作了。
她前世曾學習過《黃帝歧伯,按摩十卷》,這一世用它隻跟無相通過經絡活血化淤,但實則它的好處絕不止這一點,它是融彙“氣功、推拿、點穴、按摩療法”於一爐的神奇手法,於惰此刻的境況亦有益補。
她十指合一,聚精會神,便“噠噠噠噠”地從惰的頸部開始由上往下地敲打起來,很快就敲遍了惰的全身,鬆骨活絡,在身體各處擊打有利用活絡僵硬肌肉,令其停滯的血液能夠順暢流通。
天地道路於一元行運;人一體之氣環,徑路乃行。一元之內,天地六合行運一氣;人內氣上下、左右、前後同為一氣爾行。天氣肅烈下降;人之宗氣肅布散行。地氣升騰舉空,人之丹田氣納下極空於騰。天地交中樞機轉運。人者,中之為本,轉運亦乃輸出。天地中分上下,人之交中,分樞器紐,此乃有門。
天下之地有山嶽丘穀,江河湖海泉澤,水行溝瀆出入。示人筋骨皮肉相序,十二經十五絡,氣血於四海脈道轉入輸出。
心中念著,一番替他醫治下來,他身上堆積的寒意漸漸鬆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