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她才意識到,這完全是一個無法用常理來推斷的人,而且如果她沒有料錯,這種奇怪風格的裝束,說中原話時總帶著一種怪腔怪調,他應該是一名異域人。
異域人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分明入皇陵時隻有她們四人,這令她內心十分震驚。
比起他來,燕無雙也說不清楚,她竟更忌憚另一個一直保持著貴族氏沉默的男人,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燕無雙的直覺不斷的警告著她:這個人很危險,千萬不要接近他……
何為貴族氏沉默,那就是將一種傲慢、輕怠刻入骨子裏,對於他不感興趣的人或物直接藐視到無視的地步。
然而他如此安靜地站在那裏,身如同浮萍隨水飄蕩,冷浸溶溶月,萬道流光,容顏似雪般純淨,神清骨秀,如流水般繾綣。
烏發如澄潭般散而下,部分流瀉於肩頭,手如青蔥,腰若柳絮,膚似凝脂,隨意站在那裏,輕紗疊雪衣,卻有一種倦怠輕懶之感。
他的世界你窺探不到任何一角,更別妄想試圖去邁前一步。
燕無雙也不知道她怎麼能將他看得如此過細,然而當她的視線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她幾乎快忘記了猀華那鎖定她的殺意,隻是怔怔地、失了魂似地看著他。
漸漸地她感到了一種滲入骨髓的寒冷,她雙唇慘白,牙齒打顫,感到全身都因某種末知的恐怖而不住地顫抖時,但她卻移不開眼睛,就眼睛被膠沾住,像入了魔一樣,像要將自己的全部都獻祭給他,無怨,無悔,深深地看著他……
虞子嬰若有所感地看了燕無雙一眼,又接著看了惰一眼,最後默默地收回了視線。
腫麼有一種任君虐她千百遍,她仍待君如初戀的微妙即視感呢?
“寶黛公主,你、你竟串通這兩個異域人,你這是背、背叛了景帝陛下!你根本就沒有資格勝出這一次的聯姻賽!”
沒察覺到燕無雙異況的紫衫公主,她嬌溜溜的眼珠,滑過一道狡黠,便計生心頭,想著之前被她強硬剝脫了參賽資格,如今被她抓到把柄,終於能夠名正言順地挽回來了,於是她忍著眼前境況的不明,梗著脖子朝虞子嬰義正言辭道,打算先聲奪人。
雖然之前她被寶黛公主救了一次,對此,她亦是心存感激的,但如果讓她就這樣認輸放棄,她心中著實不甘的。
當然心高氣傲的燕無雙亦是與她一樣的心情,就在寶黛公主留下她們獨自追擊北珞公主而去的時候,她找來她商量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她們最好先去尋找到寶物,即使是輸了,至少她們手中還是握有一件寶物。
在箭牆上她們一路摸摸爬爬,托得紫衫公主逆天的好運,竟意外按到一個隱秘的機關,那裏出現了一條直通地宮的秘道,她們順處到達了中心地宮,然而卻還來不及感到驚喜,就聽到外麵傳來一聲轟隆隆震耳欲聾的嗡鳴聲,當時隻覺天動地搖,石牆縫隙嘩啦啦地塵土灑下,隨時有一種崩盤塌荒的感覺。
兩人嚇得趕緊躲到建興帝的棺槨處,所幸最後有驚無險,待搖動漸漸平息之後,她們爬著正想出來,卻看到地宮正門的石牆竟自動進行關閉,可還不等石門關上,一條巨大的黑蟒從石門躥出來嚇得她們魂都掉了一半,接著又看到從石牆外邊飛快撲進來幾道身影,正是寶黛公主一等人。
想不到寶黛公主竟然跟異域的人有牽扯,還將人直接暗渡陳倉地帶進了皇陵地宮,亦不知道她究竟有什麼陰謀,這麼說來或許之前她救下她其實是故意博取她們的信任,她不能被她給騙了!
要說紫衫公主聰明是聰明,且氣運盛強,這種人一般是受上天眷顧的一類,即使偶爾做一些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事情,亦會有驚無險,所以這就造成她做事激進氣盛,少了幾分見勢的容忍跟謀略。
而她永遠也不知道,當她的好氣運碰上虞子嬰的逆天黴運,那就等於是送上去被虐的,好比她的好氣運屬於水桶量級別,而虞子嬰的卻是浴桶量級別,一旦靠近她就被同化,接著直接就被吞噬幹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