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眼前這個毫無疑問就是他的仙女!能在這種地方與她重逢他無疑是喜不自禁的。
他樂嗬得那一雙如刀削的細縫眼眸彎似月芽,灼灼如火地盯著虞子嬰,隻可惜他再高興亦不敢在惰皇麵前表露出來,隻暗中搓著手,將心中的激動與歡喜硬壓抑於平靜下。
黑蛟聽不到虞子嬰叫它,它此刻昂起腦袋,咬肌大張嘴裏刁著一物,拉近一看,正是剛才被虞子嬰砸暈了的北珞公主。
虞子嬰這才看明白它出來做什麼,當即臉一沉,聲含威勢大聲道:“還給我!”
別看黑蛟盤起蛇尾那麼大一團,但卻被虞子嬰那飽含警告冷厲的聲音嚇得一顫,這種從靈魂都感到戰悚的感覺很熟悉,它掉轉過頭來,望著虞子嬰的時候,它愣了一下,接著漆黑的蛇瞳因驚懼或敬畏而本能地豎起。
——這個瘋子,她當真以為黑蛟會聽她的嗎?宇文清漣稍微緩過神來,便聽到虞子嬰那一句話,整個人似驚蟄神經地冷笑一聲。
這條黑蛟她雖然還是今日第一次見,可卻也聽猀華提過一次,這牲蓄隻聽從惰皇一人的命令,即使是平日裏喂養它的猀華亦是不敢隨意近它身,因為一旦它發起狂來可是不會顧及誰的,一口便吞噬啪唧一口嚼巴嚼巴地吞了。
惰並沒有出聲,他像蟄伏的夏蟬,空氣中仿佛沉澱著千萬不變的靜謐,他揚起蜷曲的長睫向黑蛟看去。
“過來。”虞子嬰踏前一步,板著木然的小臉,對著黑蛟命令道。
哈~宇文清漣嗤笑一聲,陰下眼眸,斜睨著虞子嬰,明顯等著看好戲,等著看虞子嬰等一下悲慘的下場。
黑蛟與虞子嬰遠遠對望,它漸漸有些不安地擺動黑鞭的尾巴時不時在地麵啪噠啪噠地拍打著,它蛇瞳一緊一縮,仿佛能看到虞子嬰那小小隻的身軀頭頂虛化出了一條腹背兩側羽化出雙翼的巨型黃金蚺蟒,正張著恐怖血盆蛇嘴朝它襲來——
黑蛟渾身打了一個冷戰,它不敢再遲疑彎下仰起的蛇身,窣索地朝虞子嬰滑遊而去。
“回來。”
白的衣,白的膚,白的唇。
當他不動聲息時就似一抹幽靈般虛無飄渺遊離人間,他長長的墨色發絲帶著幾綹緋紅垂蕩在身前,纖細流瀉如墨的長眉直入鬢角將他那雙迷人的眼睛映襯得愈發傳神。
如果不是俊美無儔的輪廓讓他看上去還有點妖精的骨血,或許所有人都快要以為這個空明荒幻而慵懶的男人已經修業到可以隨時羽化成仙的地步了。
因為他的氣息太純淨,太清澈,沒有一絲雜念,也不為任何事情所動。
黑蛟一聽到主人薄唇吐出那漫不經心輕柔飄來的兩字,卻猶豫地停滯住。
一個是主人,一個是從心底產生恐怖的人,過去還是回來,它腫麼破?
“那個女人是我的。”虞子嬰看出黑蛟這個慫貨,便直接匪氣十足地朝惰皇宣示主權。
“我特地跑來一趟朝淵國便是為了這殷聖的人,你不會讓我白跑一趟吧?”他懶懶地看著虞子嬰,幽幽一笑,竟有一種傾國傾城的魅惑。
可惜這一招對虞子嬰沒用,她瞪著一雙幽幽大眼睛,語氣加重再重申一次道:“她是我的!”
她耗了這麼長的時間才抓到一隻殷聖崽子,豈會這麼輕易就將人拱手相讓,如果他敢虎口奪食便唯有一戰!
“還來!”哼哼。
惰看著她,頓了頓,懶意入眉勾起絲絲低靡銷魂,他說話仿佛總要慢三拍般,懶洋洋地延綿拖曳:“若你也想要的話,何不與我一道走,虞子嬰……你可知,我足足等了你三年?”
虞子嬰哢巴哢巴眼睛看著他,並沒有給予他任何特殊表情的回應。
要說對惰的話感觸最大的卻是宇文清漣跟猀華。
宇文清漣看惰皇對虞子嬰如此優待重注,心似海濤拍浪般一陣一陣地嫉恨怨懟快將她整個人都淹沒了,充滿了不甘與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