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無虛發,一堵四方牆體為機栝射出的箭威力勁道與密度都駭人,燕無雙餘光瞥見,當即冷汗涔涔,是第一個反應過來過來大叫:“快撤!”
北珞公主跟紫衫公主的臉色,一刹那變成了灰色,心中懊惱萬分——她怎麼就這麼“財迷心竊”,完全沒想起越是寶貝的東西就意味著越危險呢!
兩人一前一後避開,雖然箭牆很密集,但卻也不是無懈可擊的,至少它的連續性與距離範圍短程造成了一定的漏洞,而北珞公主跟紫衫公主憑本能反應選擇了一個撤後,一個繼續探進。
北珞公主選擇第一時間的後撤,與燕無雙一樣的選擇,偏生紫衫公主的偏執與貪婪令她選擇了繼續朝前,雖說剛朝前一步她就有一點後悔了,但顯然她沒有了退路。
“該死!前麵肯定還有暗器的!”北珞公主險險退至虞子嬰身側,整個人氣息紊亂,她瞠大眼睛盯著那被黑色箭矢如豆腐般刺入半截的地麵,倒了一口冷氣。
“紫衫公主她——”
燕無雙的一聲拔尖詫異驚叫將北珞公主的注意力迅速集中在了前頭的紫衫公主身上。
“這個蠢貨!”北珞公主嘴唇抿緊,噓起比中原人深邃的眼睫,眸光晦黯難辨,似有某種流光一閃而逝。
果然如北珞公主之前所說的,一堵箭牆後還有另一堵箭牆,以劵拱為間隔,紫衫公主每躲過一片,又陷入另一片箭雨沼澤之中,每一次都十分凶險,如同一個隱形的敵人招招凶險攻向敵人要害。
“嗬嗬——”
紫衫公主幾番險境脫生,手臂多處被劃傷,發髻淩亂垂落幾縷於蒼白如紙的臉頰,眼眶因為委屈或因為著急而泛紅,她現在被像是被逼進絕巷的小獸,喉中溢出一聲嗚咽,她前路布滿荊棘凶險,亦無路可退了。
“救……救救我!”
她撫著受傷的手臂,扭身躲過一次牆箭主攻後,卻因為身形比先前遲緩延慢幾分,腰間與腿間都被刺傷,其中一支直接刺穿了她的腿肚子,她撲通一聲摔倒在地,腿間染紅根本無法站立。
要說這箭牆亦是一個極品,你快它快,你慢下來或停下來,它亦會慢下來——但可惜它不會停下來,隻聽到幾聲令人牙酸的哢哢清晰機栝垃填充聲音,牆體呈黑漆漆的圓洞陷入,黑色箭矢齊刷刷地上膛冒頭,描準正中央的獵物就緒待發。
“不要——救我——你們救救我——求求你們——你們誰來救救我——嗚嗚——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救救我啊求你們了!”
看到那一排密密麻麻閃著寒光的箭矢,紫衫公主雙瞳一顫,若被射中絕對會變成漏篩子的!
這一刻,紫衫公主忘記了她的身份,她的驕傲,她的自尊,她的傲慢與堅強,就像一個十幾歲的無知少女般歇斯底裏地大哭大喊大叫。
燕無雙一僵,被她那一雙渴望迫急害怕的紅眸盯著,她隻覺腳像生根一樣,無法邁出一步。
——對不起,她做不到!
她隻是一個人,她不是神,她都自身難保了,她做不到不顧性命去拯救一個曾想害她的人。
北珞公主則陰沉下麵容,嘴唇的笑絕對冷冽——別開玩笑了,這些箭矢如此的快,隻怕她們還沒有觸到她,就被射成刺蝟了!誰有那麼偉大的精神去舍身救人?
像是看懂兩人的眼神,再看到箭牆已準備發射,紫衫公主的精神瀕臨崩潰,突然抱頭瘋狂絕望地大叫:“啊——!”
“安息吧,紫衫公——”
北珞公主彎起嘴角,像詠歎調般的語氣說到一半,突然一道劇烈的風拂過她身子。
她的衣與發都被刮起,朝前飄揚而起,一縷拂過她窒息的眼睫,與僵硬滯停的臉部表情。
——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