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我要做的事情後……我自然會離開的。”虞子嬰黑琉珠瞳純一色的平靜,令人挖掘不出一絲的猜疑。
“要我幫你嗎?”得到承諾的青年心中不要太高興哇,但表麵則矜持地嘴角一彎,露出一個沉澱柔軟的笑容,他伸掌揉了揉她的發頂,音聲澄澈而溫柔,像一個知心大哥哥一樣充滿人文關懷。
“不需要,你有你需要去辦的事情,所以不必特地來遷就我,我並不柔弱,你不相信我嗎?”虞子嬰不懂男人心,此刻精稚雪顏一本正經地,隻當他這話是輕視了她。
怒看她認了真,立即雙手舉立,討好一笑後,便虎目錚錚地逗趣道:“是怒哥哥的錯,嬰妹妹那一身強悍的本事堪稱幗國英雄,不,一代宗師,文能安邦,武能定國,哪裏柔弱了,即使這小身板一跺腳也有虎背熊腰之勢,誰敢小瞧了你,你怒哥哥定是第一便不肯饒恕了他的!”
“……小身板?”虞子嬰麵無表情地盯著他,眸光放寒。
怒故意露出一個無辜又委屈的表情,疑惑道:“難道……是大身板?”
虞子嬰額上啪地一下凸了一個“井”字。
“身高並不是用來評定一切的標準……”虞子嬰義正言辭地解釋到一半,卻看到怒那微訝的表情時,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比平常音量拔高了幾度,滯了滯,她平複了一下情緒,方沉聲道:“我會長高的……我不會永遠都是小身板!”
她雖沒“哼”一聲,但的確傲驕了。
話一說完,人便踏著沉澱澱的步履轉身走了。
——不聊了,太傷自尊了。
怒看著佳人隱怒遁去的身影整個傻眼了,生氣了?
他哪裏明白他一直暗地裏愛不釋手的身高萌差竟是人家小菇涼的逆鱗,這下好了,好不容易見縫插針從景帝等人眼皮底下偷到一次私下會麵的機會,眼下被他的盲目與嘴賤給搞砸了。
“嬰、嬰妹妹啊,你怎麼走了……等等,咳咳,那個怒哥哥道歉,雖然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可我願意道歉,所有的錯我都認了,等等……”
怒伸出爾康手。
——再聊聊吧,他都願意放棄自尊求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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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禮部與戶部兩位大人是以什麼參考基準來為景帝陛下選拔聯姻對象,但很明顯兩人這走的都是非一般坑人的路線。
各國使臣至選拔賽一開始便人心惶惶,特別是自從半推半就地簽了那一份勉責割肉條款後,他們的心便一直拔涼拔涼地提不勁兒,他們想插手又怕攪渾了兩國聯盟的關係,不插手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公主被賽事折騰得慘兮兮,都不忍直視了。
別的國家選秀女填充後宮不是選外貌便是德藝雙馨,實在再苛刻一點、再細微一點、再加上癖好,頂多也就是挑揀個高、矮、肥、瘦,五官、頭發、皮膚、腰部、頸項、肩膀、背部、牙齒……或勢力眼一點便再加上一個門第之類的,這完全能夠按受啊。
好吧,朝淵國並非全國範圍內選秀女,而是直接提高了眾人難以希冀的檔次,於整個九洲大陸板塊挑選諸國的公主。
但也從未聽聞有這種暴曬下試閱、鳧水過湖考驗毅力的粗暴選拔方式,不是越高貴越珍惜嗎?他怎麼反其道而行,越高貴越糟蹋呢!
——沒有人能夠理解景帝抖S的情懷。
這往好了說叫考查,往壞了說便叫搓磨人(折磨人)!即使是普通百姓家的兒郎取媳婦亦沒有這種拿女人當男人操練的規矩。
各國使臣與公主們私底下對此亦是各種怒忿不滿,可他們能怎麼辦?眼下外有殷聖炸橋,內有異域造反,他們即使不為自己,光是為了那眼巴巴等著他們帶著榮光而歸的百姓亦必須學會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