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畢竟是職業的,他很快就恢複了常態,他掀開老乞丐的眼瞼,履行公務般口吻問道:“昏迷多久了?”
虞子嬰抿了抿嘴:“接近一個月了。”
“昏迷後有些什麼其它的反應?”
“沒有。”
“這期間有沒有給他服用過其它的藥物?”
“沒有。”
查看完老乞丐後,舞樂便去看華鋣,他倒是眼尖,先是疑惑試探性地在華鋣的臉皮上揉了揉,接著用一種詢問的目光轉過頭看了虞子嬰一眼,確信她眼中的肯定,這才繼續查探他的病症。
其過程中他又問了一遍與剛才與老乞丐相同的問題,最後,他才下結論道:“這兩人的病情是一樣的。”
“是中毒了?”
虞子嬰看他在站起來的時候,整個身軀“柔弱”地晃了晃,依不堪勝衣,想著現在是托人辦事,便伸手攙了一把。
可這手剛伸出手,便不是自己的了,她手腕被舞樂一抓,五指彎蜷握得緊緊地,就像碎骨割肉亦不會放開一樣,偏生從他臉上卻看不出任何動靜。
“這種病症我倒是聽聞過,一月睡魂,二月睡屍,他們十有八九中的是百僵毒。”舞樂麵對自己的專業領域,談起話來眉飛色舞。
“一月睡魂,二月睡屍,這是什麼意思?”虞子嬰全神貫注在他的話中,自覺忽略了他的小動作。
而無相則僵了僵,垂眸靜默似畫,然而負在身後的手卻緊握成拳。
“顧名思義,百僵毒會令中毒者在一個月內像他們這樣一直昏睡不醒,完全沒有異樣,但到了二第個月醒來的時候,毒素則會在一個月內快速消耗他們身體的一切力量,到了第三個月則會直接變成一具僵硬無比的幹屍。”舞樂道。
虞子嬰將話咀嚼透了,才問道:“怎麼解?”
舞樂本想問她跟他們兩人的關係,可卻在看到她冷肅的神色時,嘴邊的話一拐彎,道:“其實不難解,卻亦不好解。”
虞子嬰蹙眉,用烏黢黢的大眼問他的話是怎麼一回事。
舞樂很想賣個關子,想讓虞子嬰用軟糯清脆的嗓音求求他,軟聲細語慰貼一下他,可一碰上虞子嬰那一雙不凍死海般沉寂黑漆的眼眸便整個人不好了,他視線不受控製地瞥一旁,清了清微幹的嗓音,才道:“不好解是指解毒需要的藥材十分罕見用難得,好解則是因為這罕見的藥材已經現世,不需你再磕碰腦袋似地到處去找了。”
虞子嬰怔了一下,很自然地接下一句:“在哪裏?”
舞樂看她急切心底既得意又惱火,得意的是她還稀罕著他,惱火的是她這般“真情意切”是為了別個人。
為著這,他又開始動起了壞心思,倒是想調調她胃口,可一瞧著她那張冰雪粹玉的小臉,便軟了心腸,再被她這般專注的凝視著,那渾身的硬骨頭也都一並給軟了。
“你聽過北疆國吧。”
“嗯。”
舞樂難得正經八百地跟她解說道:“此次北疆國送北疆聖女聯姻的禮品中有一個叫千蕊珠的幹花,它就是解百僵毒的唯一解藥,但它的用途卻不隻是解此毒的唯一作用,聽聞但凡服用此物可將一個經脈斷裂的廢人續脈養經,所以十分珍貴。”
“北疆國已經抵達燕京了?”虞子嬰想到另一件事情。
一直保持禮貌性沉默的無相此時才插言道:“早三日便到了,除了北疆國,此次其它以東皇國為首的幾大強國亦紛紛派使前來。”
虞子嬰沉吟片刻,將視線射向暈睡中的華鋣,道:“舞樂,你能將他臉上的麵具取下來嗎?”
舞樂一愣,眼眸滴溜溜一轉,嫣然一笑:“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