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姬雲昭雪,說話的時候雖然尤帶著幾分溫吞怯意,但目光卻是不避不閃,因為氣惱兩頰帶染上兩團粉意:“我嬰姐姐剛才好心救了你弟弟,你現在不道謝也就算了,怎麼還罵上人了?”
姬雲昭雪一眼便看穿肖寶音的戰鬥值,自是不怕與她對質,她冷笑一聲:“是救是害還不一定呢?況且一開始人就是被你們害的,眼下救了難道不是理所應當嗎?”
看她那一副理所當然的冷傲模樣,可氣煞肖寶音了,可她這人嘴笨,她根本不會跟人吵架,當然這跟她從小的貴族禮儀教育有關,也跟她的性格有關。
馬車上的宇文櫻看肖寶音不過一個回合便歇菜了,不由得無語地翻了一個大白眼,事到如今主車都下齊了,她跟宇文煊自然不好繼續還待在車廂內。
她這個人別的不好說,但這麼多年來她除了學會裝小白花博人憐愛外,便是懂得如何拿捏別人性子上的弱點出醜,還能將自己給栽出來了。
“這位姑娘,沒錯,一開始的確是我任性說了不中聽的話惹你生氣,我現在可以跟你道歉,可是你不僅也對我惡言相向了,甚至還不分清紅皂白地對我動了手,難道一開始挑起事端的人不是你嗎?”
宇文櫻一出場,便先以弱示人,言詞當中對於自我的描述是“任性不懂事”“道歉”而對別人的形容則是“惡言相向”“不分清紅皂白”“挑起事端”,這麼一下經過她刻意用主觀意味描繪出事情的經過,即使一開始別人對她的印象是極度惡劣的,可眼下都有幾分鬆緩了。
瞧她年紀小,又是大戶人家寵出來的千金大小姐,驕縱自是應當的,況且人家也就口頭說幾句,你這邊就直接從文鬥上升為武力,誰對誰錯倒是一目了然了。
初步試探情況有了緩解,宇文櫻又美目漣漣,像小女孩不懂事一樣委屈道:“況且這馬車本就是我們的,我們想讓誰遮就讓誰遮,難不成這樣也錯了?”
“小妹,我們當然有錯,憑什麼我們是富人有馬車坐,他們窮人沒有,這就是錯。”宇文杏眸含著深深的譏諷掃視一圈,嗤笑一聲。
而那些本來還覺得理直氣壯的災民被這兩兄弟一唱一和戳破了心思,紛紛麵目露出些許尷尬,垂頭不語。
姬雲昭雪一窒,看著故作姿態等著看她出洋相的宇文櫻,與惡視眈眈的宇文曄兄弟,她明白這幾個都不像肖寶音那樣心思單純,她明白憑她是鬥不過他們的,於是,她的目光再度投向虞子嬰,她深吸一口氣,盡量擺正好心態,硬聲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請將小雲還給我!”
虞子嬰依舊對她視而不見,她盯著漸漸開始有些坐立不安的小雲,麵色清冷,再次問了一句:“全名。”
小雲到底還是一個小孩子,對於虞子嬰這種盯犯人的目光時間久了也快抗不住了,他咬了咬下唇,猶豫了一下,才低聲問道:“你是誰……”或許覺得這樣直接問來很不禮貌,他頓了一下,又補充一句道:“一般問別人名字前得先先報出自己的名字,這是為人基本禮儀。”
虞子嬰愣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什麼眸光倒不似剛才那樣高壓緊迫,她將他放在地上,他身高跟虞子嬰相比才到她胸前,虞子嬰很自然地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動作並不熟練,與其說是長輩對晚輩鼓勵親昵的“揉”,倒更像是小孩子惡作劇一樣隨意地扒亂。
她道:“虞子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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