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閉嘴!這種事情怎麼生胡亂開口,你且隻是一個小小的玄士,哪裏懂得分辨如此高深玄奧的天象!”
“是妖月,這分明是妖月之兆啊!”
“喂,聽說清鑾師兄如今已是玄士二段了,被師尊們稱為咱們清虛宮最有潛力晉升為玄術師的人,你跟他同一執掌師尊門下,可曾知道些什麼?”
底下的清虛宮弟子囁囁細語,交頭接耳。
“清鑾師兄一早便被師尊召了去,我哪裏有機會詢問啊……噯?!你看,掌門來了!”
清虛宮掌門神態肅穆從簇擁的人道之中上了觀星台,早已等侯多時的執掌與其偕同的大弟子紛紛向其行禮。
“掌門(掌門師叔)。”
“不必多禮。”掌門一揮袖,衣袂飆飛蕩起,他跨前一步,全身似凝聚一股難以違背的力量昂首遙望天空。
四周的氣氛瞬間寂靜了下來,紛紛翹首以盼。
突然,一道耀眼的電光把天空和大地照得通亮,眾人一驚,閃電像一條矯健的白龍,把烏雲撕得四分五裂,又像一柄利劍把烏雲劃的七零八落。霎時間,無窮大的天宇熠熠生輝。
片刻之後,墨色的濃雲擠壓著天空,掩去了剛剛的滿眼猩紅,沉沉的仿佛要墜下來,壓抑得仿佛整個世界都即將要崩壞離析,咆哮的風淩厲地地穿梭著,將人的驚呼拋在身後。
“掌門,妖月現世了!”
執掌們那驚駭破裂的嘶吼聲在風中被割得支離破碎。
“大禍,大難啊!”
“九洲危矣,天下蒼生……”
清虛宮掌門長眉飄動,斜眼一瞪,聲色嚴肅道:“如此驚慌失措成何體統,世有大難起,便必有王者興,禍矣,災矣,此刻下定論尚為時過早……”
此時,他觀察至遠處的天際那邊,還有一顆又亮又大,高懸在夜空的孤星,它是那樣的高遠、燦爛,四圍眾星相拱,在那茫茫的夜色中,其它星星黯然失色躲起來的時候,它依然獨自在朦朧中煥發出迷人的光輝;
它雖然孤獨,寂寞,但它堅韌、自信,在那遠遠的天邊獨自俯瞰、輝映著大地、山川、河流,竟有一種獨與天地同在的壯美。
清虛掌門眼前一亮:是它!終於趁著亂世之象得以一窺,雖星象一瞬即逝,但毫無疑問,上天猶留一絲仁慈,王者之星因亂而生,因亂而興!
——
清虛宮瑤川
此時正是梔子花開時節,一處是浩瀚飄渺山峰,琉璃殿闕,一處是溫婉如玉的梔子花,放眼望去,猶如一幅淡淡的水墨畫。
一名身著薄紗紅衣的女子手撐一柄竹骨傘,搖步從梔子花樹間走來,她烏雲疊鬢,杏臉桃腮,淺淡春山,嬌柔腰柳,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帶雨,不亞九天仙女下瑤池,月裏嫦娥離玉闕。
女子啟唇,似一點櫻桃,舌尖上吐的是美孜孜一團和氣,轉秋波如雙彎鳳目,眼角裏送的是嬌滴滴萬種風情。
“老道兒~你輸了~”
歌喉嘹,如月裏奏仙音。
崖邊負手臨立一名玄服道袍老者,他頭戴金冠分魚尾,身著道服勒霞綃,緩緩轉過身來,卻道是清虛宮常門,他慈眉善目地問道:“我何以輸了?”
女子霓裳擺動,繡帶飄揚,輕輕裙帶不沾塵,腰肢風折柳,她眨動眼眸,笑了:“這世道已經徹底亂了命脈,毀世即將開始了,難道這樣~你覺得你還沒有輸嗎?”
清虛宮掌門亦笑了,他搖頭:“隻要道未滅,人心尚存,便不算輸。”
女子掩唇笑聲似脆鈴,尖纖十指,恍如春筍一般遮於麵部,杏臉桃腮,好似牡丹初綻蕊。
“嗬嗬嗬~連這般強詞奪理的話也能說得這般正派,隻能說真不愧是玄虛宮的掌門人啊,糊弄人的本事可謂是與你算命一樣高明。”
清虛宮掌門似聽不懂她的嘲諷,依舊和善悅色:“眼下時局已翻盤重洗,命數全都攪亂了,你已不必繼續待在清虛宮……我想,她會需要你。”
女子輕佻勾唇,輕轉了一番手中的傘,光影交疊,斑斑駁駁:“自然,末婚妻即將陷入困境之中,我自當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