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師心思深沉,聽不到虞子嬰的回應,他一回頭卻發現虞子嬰一動不動,神色像凝固了一樣,垂立著雙手,今早剛換上的一套襦衫廣袖裙靜止,是連春風都無法吹散的冷漠。
這種神情,他並非第一次看見,但一次比一次更令他震撼,明明那般鮮活的人靜立在他麵前,他卻覺得灰暗荒蕪,她眼底的空像無法填滿的深淵黑洞,令他心最柔軟的部份像被什麼猛地一刺。
“餓了嗎?”
他噤住了滿腹凝重與心思,隻簡單而輕柔地問了她一句。
虞子嬰一抬眼,便撞入那雙澄清如浸潤著墨玉光華的眼睛,那裏麵幹淨得一塵不染,就像她曾看過最潔白驚雪的菩提花映著雲霞萬絳,席天漫卷花瓣片片,朵朵清華。
她那顆磐石的心輕輕一動,像庭前扶風的鳳首箜篌輕搖,奏起一串柔美清澈。
但隨著一聲咕嚕咕嚕~連串的響聲,打斷了兩人短暫的溫馨時光,虞子嬰後知後覺地撫向肚皮,皺起包子臉嘀咕:“明明打算減一頓的,真羨慕那些認真做事就忘了吃飯的人。”
大祭師先是愣了一下,許久才任那蕊點珠光的笑意溢滿了雙眸:“能吃是福,既是福又何必減呢?”
“因為擁有狗眼的太多,包子生存太困難!”虞子嬰想起自己被胖妞,傻胖,胖子的叫著,滿嘴不是滋味。
她低下頭巡視著腰間擠出來的一圈肥肉,黑黢黢的眼睛暗沉,果斷該減肥了,這體積如果仍舊在前世的精神病院,一定早就被那些饞肉的“陰獸”拆骨入腹,更會因為肢體遲頓沉重,被那群高智商犯罪變態折磨瘋掉。
在那群瘦骨嶙峋的病患中,別懷疑,肥胖絕對是一大殺器!——自殺首選。
大祭師懵懂地聽著她的“童言童語”無奈輕笑一聲,之前那屬於祭師身上的那份擔憂與沉重,稍微因為她而緩解了許多,他發現有她在身邊,他真心笑得次數越來越多了。
為了抑止住饕餮的食欲,虞子嬰隻強迫自己吃了些烘炒的幹果跟山藥,再灌了二壺白開水,便讓大祭師召集了鮮卑族被感染的族民前來看診。
有些表麵看起來無恙的人,虞子嬰也並沒有放鬆,看過布咖的情形,她想她更該注意的,恐怕反而該是他們的情況。
疫症並非將蟲子一隻隻剜出來便無事,實則更重要的是驅除那些黑色——亦就是疫毒。雖然她發現她好像能夠祛除疫毒,但代價就是她的左眼難受,嚴重時可能會失明片刻,她便停止了這種自殘似的救治。
而剜蟲聽起來很簡單,可實際上全靠虞子嬰精湛的外科刀術,想當初她可是將一個老來騷擾她的精神病者的腰子在他睡夢中割出來,再替他縫合好,最後烤著給他吃了都不曾察覺身體少了什麼,可想而知,她的刀法有多快,有多精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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