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虞子嬰雖然不懂她為什麼要這樣看著她,但她死前眼底持憎恨與怨懟卻是針對她的,難道她認識她?
我等著你……她死前是想說這個吧。
虞子嬰的黃金瞳掃過她的屍體,在她死的時候一切燃燒生命的光亮從黯淡,直至消失。
在布咖阿媽被活活咬死後,終於激怒了鮮卑族落,他們不再心軟猶豫,直接將布咖打到早就堆積好的柴火前,放火燒死。
布咖在熊熊烈火前,逃脫不了,嗷嗷直叫幾聲便從嘴裏空嘔吐出許多蟲子。
那些蟲子令鮮卑部落的人都臉色大變,迅速退後,這些就是能夠寄生在他們皮膚表麵的蟲子。
約吐了上百隻,卻被周圍的火燒死後,她便開始哭喊,叫痛,聲音淒厲悲慘,雖然眾人不忍,卻並沒有撲熄火焰。
隨著她生氣越來越少的時候,她也不喊了也不叫了,她將最後流戀的目光望向了九連雲峰最高最美的地方,滑落一滴眼淚。
就像那裏曾經有一朵純潔無暇的花蕾緩緩綻放過,然而卻等不到種花之人來愛憐頎賞,它便已枯萎凋零。
從她的眼睛能夠看得出來,在臨死那一刻,她終於清醒了。
虞子嬰整個人靜靜地站在那裏許久,看著被烈火吞沉的布咖,眼中沒有不忍同情,亦沒有害怕恐懼,就像枯井無波,平靜得很可怕。
“南無阿彌多婆夜
哆他伽多夜
哆地夜他
阿彌利都婆毗
阿彌利哆
悉耽婆毗”
耳邊忽地聽到一道往生咒,虞子嬰一轉眼便看到了於火前岑音梵淼的大祭師,火光映在他半邊臉頰上,他闔眸輕念,顯得更加柔和溫暖,然而她先是莫名蹙眉,接著便是瞠大眼睛。
通過黃金瞳的透視,她看到了他全身籠罩著一層神聖而柔白的光暈,令他有一種超凡入聖,不似凡人的錯覺。
這種感覺她曾在一個人身上感受過,卻不曾這樣具體地“看見”,這令她有些古怪。
然而細細一看,卻被另一件事情震驚到了,大祭師身上竟有一種如水流暢的紅色光斑,又像是一種無規則烙印,更像是一種詛咒枷鎖一樣蔓延縱伸的紋路。
虞子嬰雙眸入神,似乎要將全部精力都注入那隻黃金瞳,她發現這樣做,大祭師在她眼睛內就像並沒有穿衣服一樣,那光潔神聖一樣的身子,煥著柔光,而那鮮紅血色一樣印記竟蔓延至他全身,從纖長的脖子,平坦的胸膛,勻稱而結實的大腿……
呃!虞子嬰左眼一痛,那種酸澀刺痛,較之前的更甚,她一把按住跟睛,半蹲了下去。
她曾見過!是符祿,是某種符分解成碎片的印記,如今如血色光斑一樣布滿他身軀。
呼呼,她喘著粗氣,臉色蒼白,明明已經不會有痛覺的不是嗎?為什麼這隻左眼會令她有一種灼熱到“痛”的不舒服感?
還有,她根本看不到大祭師有跟猀華他們一樣的三色氣帶懸於頭頂,他究竟是什麼人!?